本以为没有东川月,要从一群小喽啰中抓住萧明楼乃是手到擒来,可孟豫万万没想到,此前从未有一人见萧明楼出过手,据不少门派传话回来,还亲眼见到他在服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瞬间将自己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
孟豫咬牙切齿:“你真的是归元期?”
同境界之人,怎么可能实力相差得如此悬殊?
萧明楼像是哥俩好般搭住孟豫的肩头,远远看去,就像两个寻常亲密的师兄弟:“师兄难道不知,归元与归元之间,也有很大区别的。师兄这些年心思只怕都用在抓我这件事上,没有好好修炼,自然就落下了功课。何况师兄还收了那么多徒弟,打算找个代笔替你悟道,这怎么能行,师尊若是泉下有知,还不得跳起来打你屁股啊?”
孟豫:“……”说得好像你醉心开客栈就不是不务正业一般。
萧明楼嘴角噙笑,眉眼弯弯,清绝出尘,飘飘若仙,与孟豫并肩而立时,常人一眼先看到的是他,完完全全将孟豫比了下去。
“……你一定在心里嗤笑我吧?”孟豫暗自运劲,想要冲破体内桎梏,却毫无用处,恨恨地握紧拳头。
“师兄想多了,我从未笑话于你。”萧明楼淡淡笑道。
“我觍为师兄,皆是因当年排位你有意输给了我,所以每每听见你喊我师兄之时,都觉得羞愤难当。”孟豫低声道,“是以我日夜苦修不辍,只求一雪前耻,好不容易得师尊青睐亲口将掌门之位传我,可你偷走镇派之宝,亦有许多人不肯相信师尊会选我而不选你,所以都不信我!”
尤其是同为三大仙门的另外两派,东川月自是不用说,苏苦态度也十分暧昧,在掌门继位大典之上,两人均未出席!
苏苦还可以说是被门内长老钳制,可东川月却是早就看他不顺眼,不想来,只派了几个手下来观礼。
这掌门,当得真是无比窝囊!
所以这些年来,孟豫看似云隐,实则在全力搜查萧明楼的下落,可萧明楼同为归元期大能,一旦敛息与凡人无异,简直如大海捞针,滑不留手,若非他自己跳了出来,否则就连池天华都不可能发现。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孟豫额角青筋突起,“以你能为,想要杀回擎云宗易如反掌,为何要等到现在?还有,你方才说演什么戏,送什么礼?”
“时机未到,多说无益。”萧明楼又拍拍他的肩膀,替他解开禁制,柔柔一笑,看上去完全无害,“师兄本色出演即可,之后有什么打算按计划做就行。之前是不是说要将我押入水牢来着,水牢怎么走,还是老地方吗?”
孟豫一脸铁青,话从牙缝里挤出来:“不必了,你就待在原本的洞府里。”
事已至此,他哪里还敢乱碰萧明楼,更不可能将人押入水牢之中。
萧明楼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吩咐,所以只是笑笑,抬脚便要走,却又被孟豫喊住。
“这些年,你化名暗中在修真界开了这么多客栈,到底是为了什么?”孟豫低声问。
“自然是为了给风雨夜里无处落脚的异乡人一个温暖的避风港。”萧明楼流利回答,神色看上去真诚无比。
孟豫恶寒了一下,脸色更黑。
“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就是拼了命,也不会让你在宗门里乱来的!”孟豫威胁道。
萧明楼不耐烦地捏了捏自己的耳垂,左右看了看:“对了,怎么一路走来都如此安静,平时听到消息,四师弟不该咋咋呼呼冲出来么?”
“池师弟正在闭关,怕是不能出来与你见面了。”孟豫冷着脸道。
其实在东南海域时,池天华便与孟豫闹起了矛盾,还差点打起来,孟豫生怕他坏事,便将池师弟强行关进了密室,除非修为有所突破,自己打开石室,否则三年五载他都不会再出来吵吵嚷嚷。
萧明楼对此倒是无所谓:“也好,清净。”
孟豫走在他身侧,紧握剑柄:“你还没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你说那些客栈?”萧明楼回头道,“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捡几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回来罢了,想必这些日子师兄早该调查清楚了才是。”
萧明楼越是如此漫不经心,孟豫就越是感觉有一团团迷雾笼罩着自己,快要窒息:“……你别想糊弄过去,收留可怜人用得着在各个特殊灵地上经营客栈?”
“师兄果真消息灵通,聪慧过人,居然这都知道。”萧明楼敷衍地恭维道,“真不愧是我们的大师兄。”
“你!”
孟豫被他气得险些头晕,好在萧明楼还有些良心,没把他师兄气出个好歹来,主动解释道:“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赵三四五六七八都在修真界最易藏魔的地方牢牢盯着,若是魔主在,那些地方绝不可能如此平静,而既然他的残魂没有流落至其他地方,说明他还未离开擎云宗。”
孟豫睁大眼:“你是说……”
“这才是我回来的目的。”萧明楼神秘笑笑,狡黠地眨了眨眼。
“所以当初师尊,真的被……”孟豫一想到有此可能,顿觉浑身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