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捂着脸,往后退了两下,脸气得充血,口里咒骂着:“妈的,哪个小鳖孙敢打你爹……”
下一秒砰的一声响,祁凛单手箍着那男人脖颈重重按在墙壁上。
他盯着醉醺醺的男人,启唇冷哼一声:
“手不想要了,恶心的猪?”少年的丹凤眸子里闪烁着逼人的戾气,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
醉汉装不下去了,抬手拎着玻璃酒瓶子要砸少年脑袋,祁凛灵敏躲过,兀自冷笑一声,“给你脸了?”对着男人腹部狠狠擂了一拳。
然后侧着身子,目光冰冷地看他。
那醉汉一下子吐出来,捂着腹部倒地,手里啤酒瓶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有没有事?”
随后祁凛扭头看她,眼底的冷意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里面带上不少担忧。
友枝反应过来,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
“奶茶……好可惜。”她看着掉在地上的奶茶杯里流出的褐色液体,惋惜地这么说。
少年有点无奈:“你喝我的。”
祁凛带着她想走,半途被什么人拦住了去路,他们绕开往左走,结果又一次被对方挡住。
“让开。”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
那人不让,这么开口说:“打了人就想走?”
听这声音熟悉,两人一抬头,发现是姜肆正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
“怎么又是你。”祁凛蹙眉,啧了一声。
友枝看着四周逐渐围过来的姜肆的小弟,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到底想什么。”
“你们打的是我二叔。”姜肆冷笑一声,“还敢问为什么。”
“他撒酒疯占女生便宜,揍他一顿算清的。”祁凛扬着下巴,倨傲地说。
“让开。”他说着,眸子又冷了冷。
姜肆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两人握着的手,吸了一口烟,眼底莫名透着阴暗。
“这女的对你很重要吗?”对方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祁凛居然乖成这样。
明明之前的时候,被惹到他早就把人揍得半死了,简直是个活阎王。
现在跟这个女人的乖狗狗似的,仿佛做什么都要黏在一起,收敛了原本的暴躁和阴鸷。
也不怎么打架了。
看着莫名碍眼。
姜肆看着少年,忍不住冷哼:
“你这变化可真够大啊,祁凛。”野兽变家猫。
祁凛听了眉头一皱,直勾勾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他握着女孩的手,对着姜肆的声音蓦然冷了八度。
此时友枝抬头看着姜肆,一双眸子里平淡无温。
姜肆莫名失语一瞬,然后掩饰般垂下眼:“……没什么。”
半晌,他往旁边侧了一步,让开了路,不再跟他们继续追缠。
祁凛奇怪地看他一眼,拉着身侧的女孩走了。
地上的醉汉这时候爬起来,用手胡乱拽着姜肆的裤腿,口里还说着含混不清的浑话,“大,大侄子……帮你叔叔出气,那小、崽子他打我……”
姜肆低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把裤子抽出来,揉了揉眉心,随后吩咐身后小弟:“把他扶起来送家里去。”
他站在原地,忽然之间心态有点崩:“tā • mā • de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只有我一直这样?”
旁边人颤颤巍巍地问:“……肆哥,您在说什么啊?”
姜肆低骂一声,“……女人。”
有女人陪着祁凛,让他变好,还和他搞对象。
他没有。
他就是在嫉妒祁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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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假前最后一天上课,学生们明显蠢蠢欲动,等下课铃一响,嘻嘻哈哈的喧闹瞬间盖过了老师的声音,江露无奈,“好了,知道你们也听不下去,下课吧。”
“放假喽——”
虽然只有一个多月,不过依旧很开心。
因为寒假里学校要被用作别的考试的考场,需要把多余的桌子和椅子搬出去,班级上上下下收拾干净,学生快速擦着黑板,纷扬的白色粉鞋屑散在空气和阳光里,这个冬日在室内的暖气里透出温暖的意味。
友枝收拾书包,把桌子和椅子在走廊里一一摆放整齐,正巧沈归京路过,停下来和她说了会话,祁凛被江露拜托搬一下东西,少年抱着一个装着厚重木质教具的大纸箱子走过,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他们一眼。
沈归京回以对方笑眯眯的表情,一边和友枝说:“放假我们一起出去玩吗,环球影城,有套票蛮划算的,正好六个人,还可以一起订酒店。”
友枝:“我也很想去,但是还要画画展的参赛作品,可能没时间诶。”
“一幅画时间要用的很久吗?”
“也不算,但是我拖延症……”友枝挠挠头,“本来打算寒假要睡个昏天暗地的。”
这时候祁凛从办公室那边回来了。
“祁凛,寒假要不要一起去环球影城玩?”
少年神色淡淡的,装作不经意似的被她叫住,停住脚步,修长指尖拈过一片从窗户落进来的枯叶,随意扔出去。
他白皙的指腹上似乎晕了一点淡淡的红痕。
友枝注意到,上前捏住少年的手指,低头细细一看,“被木屑划伤了?我就说那个教具上面的毛刺特多吧,之前我也被划伤过。”
少年垂下眼睑,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友枝捏着他指尖,往里挤着,一边想把那个小小的木屑刺弄出来,“你别动,我给你挑出来啊。”
沈归京随意看过去,眉头一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好家伙,祁凛,你要是再晚来一点,这伤口就要自己愈合了。”他这么吐槽道,眼里满是嫌弃。
祁凛:“……”
————
寒假的第一件事,他们去看了孙薇。
孙薇看见友枝就笑,她从冰箱里拿出一块烤好的鲜奶油草莓蛋糕,“枝枝快来,专门给你留着的。”
“阿姨您看着气色真好。”友枝坐下,接过护工递来的塑料软勺子,这么说。
孙薇的精神很好,眉眼间却还有些疲倦,和女孩亲切地说了一会话,让她自己随便玩,就进屋睡觉去了。
友枝在的时候,母亲的情况一直很稳定。
……她应该很喜欢友枝。
祁凛这么想,忍不住勾起唇。
切了两块蛋糕,友枝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不甜又口感绵密,不一会她就全吃完了。
祁凛在旁边托着下巴看她吃,见状,他把自己的那份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