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道:“那太后那边……”
陆骁闭眼不语。
魏行察觉出太子并不想谈及太后,意外了下,默默闭上嘴巴。
……
谢明珠昨日在赏花宴上出了那样的事,后来虽然被太子及时带走,却彻夜未归,襄国公夫人自责不已,夜不成眠。
“娇娇可终于回来了。”
谢明珠刚跟着襄国公进到大厅,襄国公夫人与谢晚就迎了上来。
谢晚不知道女儿发生什么事,依旧开开心心地跳进她怀中。
谢明珠身子本来就软,被折腾了过后,整个人更像是水做的一样,经过滋润的小脸更是娇艳欲滴。
谢晚抱着女儿,一下就发现了她的改变,她盯着谢明珠脖子上的红痕,好奇地问:“娇娇昨晚去哪儿了,脖子上为什么被蚊子咬了这么多口?”
谢明珠想起了昨天的事,小脸瞬间涨红。
襄国公夫人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孙女发生何事,不满地瞪了襄国公一眼:“老爷昨日在太子小院待了一整晚,怎么还是让娇娇跟他……”
襄国公也很憋屈,大马金刀坐到主位上,用力拍了下桌子:“陆知礼那王八羔子不知给娇娇喂了什么玩意儿,我赶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襄国公夫人沉默了下,偏头吩咐江嬷嬷:“让府医准备避子汤,你亲自盯着他熬,若有人问起,就说是给夫人准备的。”
谢明珠听到避子汤三个字,脸红了红。
襄国公简直要气炸,坐没一会儿又起身:“你顾好娇娇,我要进宫一趟。”
襄国公夫人以为他要进宫告状,连忙拦住:“事关娇娇名声,这个亏咱们只能暂时吃下,再寻别的法子对付那宁王便是,老爷可莫要闹大。”
襄国公道:“老子当然知道这件事不能闹得人尽皆知,老子是要进宫见太子,让他想办法说动皇后娘娘,给咱们娇娇做笄礼的正宾!”
太子都将他孙女吃干抹净,襄国公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哪里过分,孙女办完笄礼他俩才能成亲,正宾的事就该让太子去烦恼!
谢明珠已至及笄之年,本该前几日就该行笄礼了,只是襄国公夫妇为了给孙女正名,好让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是襄国公府的正经嫡女,不止想给她一个隆重盛大的及笄礼,还想帮她找一位身份高一点的正宾,才会将典礼定在半个月后。
笄礼可谓女子一生中的关键转折点,在大魏,女子及笄礼的正宾,一向由身份高贵、福寿双全的长者担当。
襄国公夫人原本是想请贺烺的生母,清河长公主来给谢明珠当正宾,只是清河长公主自幼与前忠勇侯夫人沈氏交好,襄国公夫人担心会出什么意外,便又否决了。
后来襄国公夫人又进宫面见太后,请求太后娘娘给谢明珠当正宾,太后却以去年她帮何知岁及江华县主当过正宾后,深感年岁已高,体力无法支撑到典礼结束为由拒绝了。
如今赞礼、赞者与执事都找好了人,偏偏最重要的正宾迟迟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昨日谢明珠又被指为太子妃,笄礼的正宾,更不能马虎,否则便失了身份,襄国公才会想进宫让太子帮忙想办法。
除了静安太后之外,在大魏,的确没有人比高皇后的身份更高贵、更福寿双全的。
襄国公夫人道:“这种事怎么能由太子开口?还是我进宫求见皇后娘娘,亲口拜托她吧。”
襄国公冷笑:“你待会儿带娇娇进屋自己看看,就知道老子为什么要进宫见太子。”
昨天襄国公在大厅等到脸都绿了,太子才满面春风的出来见他和谢肆,太子脖子上的痕迹,可说一点也不亚于谢明珠身上的,可见两人有多激烈,襄国公想装做没看到都不行。
谢明珠听到祖父的话,精致漂亮的小脸已经烫到快要冒烟,恨不得钻个地洞将自己藏进去。
襄国公亲自策马进宫,留下祖孙三人面面相觑。
襄国公夫人将谢明珠带进屋,亲自拿着紫玉散瘀膏帮小孙女抹药,才知道襄国公为何如此愤怒。
“太子殿下那样清风朗月、克己复礼的一个人,怎么、怎么把你伤成这样?”
谢肆年轻时那么肆意狂妄的一个人,谢晚刚跟他成亲时,谢肆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没被他折腾成这副模样。
襄国公夫人见到谢明珠从锁骨到浑圆白腻,一片密密麻麻的痕迹,就连纤细的双腿也一样,可说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一处完好的地方,震惊得难以言喻。
谢明珠没想到祖母坚持要帮她亲自上药,整个人也已经羞耻得快要昏倒。
襄国公夫人没让谢晚跟进来,谢晚太单纯,不知道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要是她把谢明珠的事说出去,那谢明珠就不用做人了。
谢明珠昨日虽然被折磨得神智不清,但事后还是能回想起不少情景。
她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殿下对孙女很好的,他也是逼不得已,祖母要怪,便怪害了孙女的宁王就好,别怪殿下。”
襄国公夫人:“……”
襄国公夫人又好气又心疼,一边帮谢明珠抹药,一边说:“傻孩子,就算你早就是太子的人,但这种事,男人哪有什么逼不得已,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了?”
谢明珠没办法说一开始是她强迫太子的。
她甚至躲进水里,亲了陆骁很久。
逼得他清冷的眸子里染上压抑不住的欲^望。
陆骁将她捞上来后,她依旧像只小章鱼一样,不依不饶的坐在他怀中,双腿紧紧扣着他的腰。
不顾一切地诱^惑他。
就连太子说他的腿会被爹爹打断,她也像个只想快乐,不顾后果的渣女,甜言蜜语张嘴就来,说会好好保护他,结果快乐完就不醒人事,也不知陆骁到底有没有被爹爹修理。
谢明珠一出生,谢晚就是个痴儿,沈氏又两面三刀甚至想害死她们母子仨,襄国公夫人知道孙女很多事都不懂,就被逼着跟太子好了,恐怕早就被太子带坏,也不怪她,只是心里愈发憎恨云家与陆知礼。
但是陆知礼好好的,为何要对孙女做这种腌臜事?
襄国公夫人觉得不对,追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谢明珠进宫后,陆知礼就扮成小太监接近她。
“你说刚进宫时,宁王帮了你许多忙?”
谢明珠点点头。
“所以宁王是对你求而不得,才会做出这种胡涂事?”
谢明珠不语。
若是她还没想起前世,她可能也会跟祖母有同样的想法。
谢明珠却知道,陆知礼看起来为她痴迷,实际上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权利。
陆知礼想要的不止是她,还有她背后的谢家。
否则不会前世她拒绝当陆知礼的侧妃之后不久,就被陆知礼扔进碧霄宫。
她还记得前世陆知礼对她说的话。
当时陆知礼捏着她的下巴,病态一般苍白的脸庞流露出几分苦恼,脸上的笑容却温柔的叫人沉醉。
“我对姐姐实在太好了,姐姐才会身在福中不知福,等将来我从碧霄宫将姐姐接出来,姐姐吃过苦头,便知道我对你究竟有多好。”
他的眼神温柔且充满爱意,仿佛她是世间最贵重的珍宝,说出来的话却叫人浑身发寒。
“到时姐姐便会对我死心塌地,”陆知礼表情瞬间冷了下来,语调却无比暧昧,“因为除了我,再也没有人会要你。”
陆知礼就像个随心所欲的疯子,他还是李之时,谢明珠就一直看不懂他,后来他成了陆知礼,谢明珠依旧无法理解他在想什么。
谢明珠甚至觉得前世那些想要欺负她的侍卫,其中也有陆知礼的推波助澜。
因为陆骁实在太优秀,哪怕他被废了,景帝也只是将他软禁在碧霄宫,并没有将他贬为平民或是发派边疆。
陆骁心腹虽然都被斩杀了,但朝中默默支持他的人还是不少,就算他被废,他的威胁依旧比三皇子、五皇子还要大。
陆知礼那样丧心病狂的人,肯定会派人观察他们,说不定他就是笃定陆骁为了她动手杀手,才会在背后推波助澜设下那样的局。
只有陆骁死了或真正成了废人,景帝才不会再想念他。
陆知礼连从小对他好的亲兄弟都能背叛,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他怎么可能真心去爱一个人?
前世谢明珠被扔进碧霄宫后就知道,陆知礼爱的只有他自己。
谢明珠越想越心寒,握住襄国公夫人的手,低声道:“祖母,孙女更衣到一半时,宁王就进来了,要不是殿下及时赶来,孙女已经……”
谢明珠眼眶微红,双眸浮现水雾,咬牙切齿:“孙女想亲手杀了他。”
襄国公夫人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中的膏药,将孙女搂进怀中,不停地拍着她的背。
“娇娇在说什么傻话,什么杀不杀的,这件事,你祖父和你爹爹自会帮你讨回公道。”
襄国公夫人简直要心疼死了,心底也不怪太子太粗鲁,将孙女欺负成这样了,就希望陆知礼早点得到应该的惩罚。
上完药,避子汤也准备好了。
谢明珠知道自己与陆骁成亲之前,绝对不能先有孩子,昨天他们又来了那么多次,不喝避子汤肯定会出事,乖乖地将汤药喝了。
另一头,襄国公赶在陆骁回宫前追上了他的马车。
听到襄国公的要求,陆骁二话不说答应了。
谢明珠就该值得世上最好的一切,笄礼的正宾由高皇后来当再适合不过。
襄国公很满意太子的爽快,憋了一整晚的怒火终于消了一些。
回到东宫,陆骁连衣裳都还来不及换,就被高皇后的人请了过去。
昨日陆知礼被陆骁踹了一脚,受了内伤,醒来后强撑着给自己穿好衣裳,与高皇后说不到几句话,便陷入昏迷,如今人还在凤仪宫偏殿。
陆骁踹的角度很刁钻,是见不得人的位置,险些让陆知礼成了废人。
陆知礼自幼病弱,自尊心本来就比常人还要强,根本不可能让高皇后知道这件事。
发现自己没有得到谢明珠,而是跟宁姑姑滚在一块后,也只说自己在偏殿小憩片刻,再睁眼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高皇后震惊又震怒,当下就命令秦嬷嬷严刑拷问宁姑姑。
宁姑姑做了亏心事,不知道太子是正大光明抱着谢明珠离开的,也不敢说自见过太子,只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
但是凤仪宫守备森严,出入都要令牌,谁那么大的胆子能陷害她?没人相信她的话,高皇后也不信。
“太子昨日送谢姑娘出宫后,怎么早上才回来?”高皇后眸色不明的看着太子。
侍卫长虽然没有说太子出来的偏殿,和陆知礼待的是同一个,但是这件事处处充满诡异。
高皇后一度怀疑过太子。
但是没有人比高皇后更清楚,太子对陆知礼这个亲弟弟有多疼爱,又费了多少苦心,他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
被用过刑,奄奄一息地跪倒在地的宁姑姑,看到太子来了,下意识将头埋得更低。
太子昨日的模样太恐怖,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宁姑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不自觉地瑟瑟发抖起来。
高皇后将宁姑姑的反应看在眼底,然而陆骁以前对陆知礼实在太好,高皇后早就将太子排除在嫌疑人之外,只以为宁姑姑知道自己快要出宫,为了攀龙附凤做下这等亏心事,没脸面对自己的主子。
陆骁来到高皇后面前,撩袍跪地:“昨日父皇终于将娇娇赐给儿臣当太子妃,儿臣实在太开心了,便与老国公多喝了几杯,最后醉倒在国公府,是儿臣一时得意忘形,请母后责罚。”
刚才陆骁进来凤仪宫时,高皇后就注意到太子不似平时那般冷漠,而是满面春风,容光焕发,就知道他心里高兴。
高皇后知道太子有多喜欢谢明珠,听到他这番话,也没多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