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宗是忠厚,却不是傻,钱弘干的事,陆承璋也早在从洪都府回程就和陆承宗说了,李仲珏现在的反应,已经把钱氏做的事给坐实。
他虽不知道原因,可想到那日父子三人被拦在门房,后边又在隆兴布铺被耍一回,洪都府被耍一回,陈氏那些话,就算在陆承宗这个厚道人看来也一点不过分。
也只是两家从前的关系,加上李仲珏的客气,让他在李仲珏面前做不到直呼钱氏为李太太罢了,仅此而已。
李仲珏整个人都是懵的,陆承宗的话在他耳边一遍一遍的响。
好一会儿,他意识到了什么,陆承骁从前管他舅舅也称一声世叔,陆承宗原本也该如此,可陆承宗那个钱姓后边,硬生生转成了你舅舅三个字。
想到这两年多陆家的货都是跟自家舅舅合着进的,李仲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他看着陆承宗:“你们进货,可还顺利?”
陆承宗笑笑不语。
李仲珏虽不知具体,却隐隐约约已经猜到了。
脸上火辣辣的烫,烫到没有颜面在陆承宗眼前再坐下去。
陆承宗也瞧出来了,李仲珏在此之前压根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他和三弟是极要好的,也不忍心叫他难堪,索性速战速决,道:“我这趟来,是奉我爹娘的命,来向府上取回前番我爹寄来的那封信的。”
这弯拐得太快,李仲珏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陆承宗道:“我家三弟的婚期就在下月末,请帖还不曾备下,我爹当时心喜,就先往这边来了信,我娘的意思是当时不知道伯母的心思,莽莽撞撞就来相邀,虽不是正儿八经的请帖,也不差什么了,怕伯母再劳神费心,特让我走一趟,来把信取回。”
把信取回,婚礼你们便不必来了。
李仲珏心下一慌,手边的茶杯都被他撞翻了去,茶水顺着桌布迅速湿开一片,他却什么也顾不上,起身道:“承宗大哥,这事是我们家不对,其中或者……有点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