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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某酒店。
晏书贺站在落地窗前,拨过去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刚才从嘉那边,忽然传来门铃声,起初两人还在开玩笑。两分钟后她拿起手机,脸色有些难看,晏书贺敏.感的问了句她怎么了。
从嘉摇头:“没事,我给安保打个电话。”
后面挂断电话,晏书贺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于是等了十几分钟,再给她打电话,那边就没有动静了。
晏书贺掐断第三个未接通话,抿了下唇,翻出安保室的联系方式。
这次拨过去,没出三秒钟对面就接通了。
“晏先生你好。”
晏书贺伸出手指,点了点玻璃:“我想问一下,六栋四楼的从嘉现在在家吗?”
保安跟晏书贺早在那次,他去调江倩监控的时候,就已经熟识了。这下听晏书贺主动问及从嘉的情况,想到刚才那件事情,喝了口水告诉他。
“从小姐在家。”
“刚才我还上楼去了一趟。”
晏书贺拧眉:“出什么事了?”
安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缺德,居然把死老鼠放在门口。还好从小姐警惕性高,在我们上楼之前没去碰那东西。”
闻言,晏书贺倒抽了口凉气。
“她情况怎么样?”
安保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盒子打开后没说几句话,从小姐就回房间了。”
大半夜遇见这样的事情,任凭谁肯定都不会有多舒坦。
晏书贺跟安保道谢,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门铃被按响。他握着手机去打开门,是助理在外面跟他对接今天的行程。
“中午有个饭局,秦先生约了您去打高尔夫球。这些全部结束,差不多是傍晚五点,我把机票订在了晚上的十点,等航班落地正好……”
话还没说完,晏书贺就轻轻敲了下门。
助理掐断话头抬眼去看。
晏书贺若有所思:“中午的饭局你代去,给我买张现在的机票。”
“现在?”助理推了一下眼镜,垂眼看着平板上的行程,皱眉提醒:“可是秦先生的这个饭局您必须得去,这……”
晏书贺垂眸将腕袖的扣子挨个儿扣好,淡声道:“你代替我去参加,他问起来,你就说家里养的狗闹病严重的快要死了,我得回去见它最后一面。”
想到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贝塔,助理一言难尽:“……好的。”
机票订在一个小时后,晏书贺离开酒店前,接到从嘉打来的电话。
他坐在床沿边,停下手边的动作问:“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从嘉声音有点沙哑:“刚才有点事情在忙,没看手机。”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晏书贺旁敲侧击,“我能帮上忙吗?要是可以的话,你跟我说说。”
音筒那边沉默了两秒,而后从嘉的笑声传来。
她咳嗽两声,好笑的说:“我在家呢,能有什么事情啊,你别胡思乱想。”
晏书贺无力闭眼:“知道了。”
“你现在要去忙了吗?”
晏书贺嗯了声:“等会儿有个饭局要去,你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晏书贺沉沉地吐出口气。
他就知道如果自己不主动问,他绝对不会知道,此时在双和的从嘉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这件事情,会随着时间,慢慢被从嘉掩盖过去。
手指揉了揉眉心,晏书贺将衬衫最顶端的纽扣解开,只拿了手机与钱夹,只身前往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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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点。
双和的天还是黑漆漆的,只有天边泛着点雾蒙蒙的光亮。
路乔打着呵欠,站在路边靠在车身上,懒洋洋地等人。
不多时,晏书贺风尘仆仆的从机场里出来,直直走到路乔车边,拉开门坐进去。路乔紧跟着坐进驾驶座,系安全带时随口问了一嘴。
“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晏书贺垂眸,看了眼时间说:“回来有点事情。”
路乔正好导夜戏,整宿都没睡。
昨晚晏书贺临上飞机之前,给路乔打了个电话说今早来接机的事情。他们交情二十多年,路乔倒也没多嘴问。
车子慢慢驶上马路,晏书贺看着外面的天色:“去碧湖湾。”
“找从嘉?”路桥打了转向灯,换了条路,笑着说:“你这会儿过去,也进不了门啊。虽然谈恋爱,但总也不能大半夜让人给你开门吧。”
之前刚确定关系,晏书贺就在群里通知了这事情。
除却傅希是个比较正常,回了句恭喜以外,沈明森跟路乔都表示,从嘉需要去医院检查视力。
这会儿听他这么说,晏书贺缓缓扭头,莫名有点炫耀:“我有钥匙。”
路乔:“……”
路乔抹了把脸:“唐突了。”
两人后半段路都没人再说话,路乔哈欠连天,看上去困倦不已。
到地方,晏书贺将自家家门钥匙丢给路乔:“别去主卧,客房里的床单被罩刚换过。上楼去睡,睡醒了再走,不知道的还以为瞌睡虫附身了。”
路乔稍愣,随即将车靠路边停车位停好。
捏着钥匙朝他晃了晃:“谢了兄弟。”
晏书贺没搭理,只背过身摆了摆手。轻车熟路地上了四楼,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四处望了望,看见走廊拐角处有个监控。
垂眼在门边扫视几圈,发现墙边的瓷砖缝里,似乎带着点血迹。
晏书贺拿着钥匙,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听了会儿确认从嘉没有惊醒,才换了拖鞋悄无声息地走进卧室。
房间里面亮着昏黄的灯,从嘉蜷缩在被子里,鼓起小山丘似的一团,闭眼睡得正香。
晏书贺稍稍靠近,抬手抚了把她的头发,而后侧身躺在从嘉身边。
刚伸出手揽住从嘉的肩膀,睡眠不怎么深的从嘉骤然惊醒,茫然地睁开眼睛就要挣扎。晏书贺赶紧拍了拍她的脊背,手掌又覆上她的后脑勺,低头亲亲她的嘴角。
低声安抚道:“是我,快睡吧。”
或许是他的气味熟悉,三点多才睡着的从嘉认出人来,放松警惕。无意识地伸出手将被子往他身上拽了拽,抓着他的衣领,渐渐合上了眼。
她眉心微拧着,模样格外不安。
晏书贺像是哄小孩子似的,顺着她的脊背轻轻抚摸着。
她缓缓安定下来,疲惫的晏书贺也逐渐沉睡过去。
早上七点,外头亮起。
晏书贺掀开被子,往从嘉怀里塞了个抱枕,放轻动静起床离开卧室。
花花好似护家的狗,大清早就蹲在门口,猫耳立起。
晏书贺昂贵的衬衣褶皱,抓了把凌乱的头发,将额前的发往后薅了几下。弯腰抱着花花走到猫窝前,力道适中地揉着它的肚皮。
他声音很低,带着些许刚睡醒的喑哑,笑着夸奖它:“真棒,以后爸爸不在,也要照顾好妈妈。”
花花好似听懂,高兴地在晏书贺眼前打了个几个滚。
给它喂了猫粮和水。
晏书贺去厨房找了酒精跟厨房用纸,困乏不已地走出大门。蹲在门边,耐心又仔细的将瓷砖缝隙里残留的血迹擦干净。
直到恢复原样,晏书贺才垂下眼,神色沉沉。
虽然并没有证据,但他觉得,昨晚这事情有百分之八十,是吴腾辉做的。
片刻后,晏书贺抬头看向监控。
回到客厅里的洗手间,拆了套洗漱用品,他简单清理了一下,将刚才沾上血迹的手指用洗手液洗了好几遍。直到指尖剩下柠檬的清香,他才罢休。
卧室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晏书贺几步走过去,开门就见从嘉怔忡地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手机。
她的眼神恍惚,不可置信地看着晏书贺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坐下。
“你……”从嘉喉咙干涩,咽了咽:“你怎么回来了?”
晏书贺微微皱着眉心:“工作结束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