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大半瓶酒下肚,苏青黛忙活了大半夜,睡意也来了。
因为有苏爷爷苏奶奶在,苏家的作息几乎是雷打不动的,尤其是早餐。
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会回家,苏青黛想趁热打铁,早餐时间去堵苏父。
距离早饭时间已经没几个小时了,苏青黛怕自己一睡就睡过头了,索性洗漱一下,拎着剩下的半瓶酒坐到了阳台上。
已经快立夏了,夜间的温度已经不低了,如果没有恼人的蚊虫,苏青黛会觉得一切都很好。
苏青黛有一个小毛病,不喜欢太过温暖的环境,哪怕是冬天。
她觉得太温暖了会让她昏昏欲睡,反应变迟钝,高三那边,大冬天的,只要不是风狂风暴雨,哪怕是深夜,只要不睡觉,她的窗户就得开着。
想到这个苏青黛忍不住笑出声来,别看苏青黛瘦得没几两肉,其实她身体很好,刚和蒋亦成在一起的那个冬天,因为苏青黛喜欢开窗,蒋亦成反而感冒好几次。
那一整个冬天,苏青黛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天天嘲笑蒋亦成,“你到底行不行。”
也是在那一年的冬天,蒋亦成身体力行地告诉了苏青黛,他到底行不行。
其实蒋亦成真的很迁就她了,哪怕自己感冒了,也不会要求她关窗,只是自己裹上羽绒服,找个背风的地方去待着。
想着想着,苏青黛又想哭了,或许酒精真的会放大人的情绪。
其他人只知道苏青黛晚上喜欢小酌一杯,不喝酒睡不着觉,以为苏青黛是用酒精麻痹自己。
其实事实并没如此,她是在麻痹自己,但不是用酒精,而是用曾经的那些回忆。
只有喝了酒,她才能放任自己往回忆里冲,才能在酒精的掩护下,任由情绪淹没自己。
一个人真的太孤独了,尽管有朋友,可是心里总有一个角是任何家人朋友都填不满的。
只有在酒精的加持下,放任起情绪的蔓延,才能堪堪让那个角落不越来越空。
苏青黛圈在躺椅上,抱着膝盖。
刚分开的时候,她想过,如果蒋亦成主动联系她,要和好,她一定会答应的。
哪怕刚出国那两年,苏青黛也还在幻想,幻想蒋亦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向她道歉,那她还是会接受的,毫不犹豫地接受。
可是蒋亦成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联系她。
满心期待最后统统落空,关于两个人苏青黛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各自安好挺好的。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苏青黛迷蒙着双眼,看着天色一点点亮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又着相了,比人都说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全世界都会让路。她这是全世界都快给她让路了,结果她自己畏葸不前。
周围渐渐也有了动静,隔壁奶奶家院子有亮光透了出来,不知道是爷爷奶奶起床了,还是阿姨已经在准备早饭了。
不远处是谁家大门想了,已经六点多了,或许是高中生吧,天光还没有大亮就得去上学。
酒早就见底了,苏青黛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身体,吐出胸中的浊气,准备去洗个澡,清清爽爽地去和苏父聊大项目。
苏父前一天等了一晚上,没能等到苏青黛,以为她又是三分钟热度,真到实施阶段了,又嫌麻烦准备丢开。
没想到大清早,刚下楼就被叫住。
“爸爸,你早上有事吗?”苏青黛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