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被不正常消耗?
疏风下意识感觉不大对,说不出为什么,拧着眉头沉思了几秒后又拉拉杂杂打听了些消息,没什么有价值的,才结束了这场对话。
殷迟看了看,疏风也是往地狱赌场项目去,他唇角弯了弯,没出声,悠悠然跟在后面后头。
这艘游轮装饰豪华,但只有通向客房、1号厅和七个恶魔娱乐场的通道悬挂的水晶灯是亮的,其他地方要么隔了老远才有一盏幽幽壁灯,要么干脆隐在黑暗中。
不过倒并没有显得十分幽森可怖,大约是因为被水晶灯照的亮亮堂堂的通道上,时不时能见到几个戴着形态各异面具的人。
靠近娱乐场的地方,甚至还有几分热闹气息。
但这份“热闹”却只叫疏风越发心头发寒。
他忍不住暗自忖度,这来来往往的,也不是知道混了多少恶魔?
赌场雕花鎏金的大门口站着两个眼珠子赤红,面具都遮不住垂涎之色,只能勉强维持彬彬有礼模样的侍者。两个侍者用饿了百八十年的眼神,看着一群在门口犹豫徘徊,又迟迟不敢进去的人,就差没流哈喇子。
疏风脚步犹豫地顿了顿。
殷迟从他身边经过,推开门把手将要跨进去的时候,突然回头,勾起唇角给了自家亲爱的编辑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明明白白透露出一个意思——
夜宵,约吗?
吓完人他就进了门,门外疏风冷汗打湿了后背,死死地盯着那扇门,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推开跨了进去。从面具人的提示就知道,如果逃避才真正很可能死人!
进去前余光看到有几个本来还在犹豫的人也下定了决心,一道往门口来。
其实今天晚上能来娱乐场的人,都是聪明人。
不聪明的血腥晚会一结束就躲回了客房,就跟缩回壳里似的,抱着呆在里头不出去就能安全的想法。
但那壳子究竟是需要费工夫才能砸破的乌龟壳,还是轻轻一踩就粉碎成泥的蜗牛壳,谁又知道呢?殷迟淡淡地想。
进门的一瞬间,赌场里所有“人”同时转过头盯着他,殷迟还看到离得最近的一个咧开嘴,伸出一根蛇信子一样的舌头舔了舔厚嘴唇,把嘴唇舔得亮滋滋。
他皱了皱眉,直到目光扫过光滑澄亮的柱子,看到里头自己的影子的时候,突然一愣。
抬手摸了摸脸上的半截面具,人影也摸了摸面具,动作没有异常,有异常的是脸上银色的面具变成了白色,上头的花纹雕饰也一律消失不见,现在这张面具相比先前的,就像个最便宜的地摊货。
什么时候变的?
殷迟目光一移,正好看到跟在他后面进来的疏风面具从限量版雕花变地摊白板的过程。
他沉吟思索,所以这是只要进了赌场,面具就会统一变化?
这是为什么?
目光从赌场里的侍者们脸上统一且同样带着廉价地摊感的黑色面具上掠过,殷迟心里有了些猜测。
面具的作用是为了帮助游轮上的人隐藏人类身份,然而很显然,在进入赌场的那一刻这种作用就已经消失,黑白两色清晰地划分出了猎人和猎物。
换句话说,在赌场,更甚至可能在所有恶魔娱乐场内,人类的身份是无法隐藏的。
这大概是这场【死亡游戏】的隐藏规则之一。
不过想明白了这一点,殷迟反倒没多少凝重了。
虽然还不大弄得清楚【死亡游戏】的目的,但总不会是来个一波团灭,那么在这种普通人身份暴露,又完全处于劣势的时候,游戏或者说地狱赌场对恶魔一方必然不会缺少限制。
比如现在场内的非人类们馋得眼睛都绿了,恨不得立马把猎物扒皮拆骨吃干净,但最终也仍旧老老实实站在原地没敢妄动。
殷迟来到服务台,服务台后头是一个青年模样的恶魔,嘴巴张开说欢迎客人的时候,正正好露出里头狰狞交错的獠牙。
台子上孤零零摆着一张牌子,用鲜红带着腥味的液体,写着“命运□□”四个字。
字的底部红色液体流淌而下,用脚想都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液体。
殷迟在服务台边等了等,疏风正好也跟着过来,看到他明显一怔。
这家伙不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魔吗?
怎么这会儿跟他一样面具是白色的?
而且这身形真的很眼熟,疏风惊疑地想。
没等他想清楚,殷迟屈指敲了敲桌子,问服务台后头的“人”:“赌场有什么规则?”
被问到的“人”垂涎地看着他们,微微倾身,深吸了一口气,又贪婪地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把口水咽下去,然后才回答道:“规则很简单,客人们在这里换了筹码,我会给各位一把房间钥匙,用钥匙打开房门,进去玩三轮命运□□就可以。”
“用运气定输赢,这很公平。”
疏风看他好像挺好说话的样子,打探道:“不知道在赌场赢了会怎么样?输了……又会怎么样?”
装扮成工作人员的恶魔为了多吸几口新鲜人肉味儿,也不嫌浪费口水回答道:“赌场为赢了的客人准备了特别的礼物,除此之外,赢了的客人还能带走一些特别的馈赠,你所能想象到的——任何馈赠。而输了的客人,自然得将兑换的筹码留下。”
恶魔嘴角带着莫名的微笑,“筹码越多,机会越多。”
同样围在服务台边的一个地中海中年乘客率先说:“先给我换价值一百万的筹码。”
虽然赌场已经彻底变了个样,但堆在服务台后的筹码还是原来那些,而游轮上的筹码价值最小的是一万一枚。
托盘上摆得整整齐齐的筹码放在了地中海面前,恶魔服务员嘴角的笑更深了些,他看向其他人:“其他客人要兑换多少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