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费一些口舌,时怀山终于让陈云宗相信,自己只是因为走了些山路腹中饥饿,因此多吃了些,并不是对烤鸭有什么特别偏好。
“陈老,天色已晚,您独自前去寻找小五并不安全。山间路滑,还是晚辈同您一道前去,互相有个搀扶。”
陈云宗勉强同意了。
陈云宗生活简朴,用的灯笼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名贵的好灯笼,乃是他自己用油纸兼竹条制成的。用的时间长了,油纸不太透光,且散发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被烛火温度一烘,气味越发刺鼻。
时怀山作为举着灯笼的人,属于首当其冲,那股味道熏得他眼泪直流,然而却不敢露出半点异色。
山路即使在没有下过雨的情况下依然不会很好走,正值夜晚,月亮被云层掩蔽,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道路又崎岖又狭窄,时刻担心会一脚踩空。
灌木丛和茂密的草丛中可不如外表无害,其中不知居住着何等毒虫毒蛇。
路旁的树枝上也常有小虫受惊扑面,弄得时怀山不堪其扰。
由于不知小五跑到何处去,陈云宗只能将白日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一只鸭子在深山老林里独自游走,随时可能遇到猛兽。如果第二天天亮再去寻找,恐怕已经化成了猛兽洞穴外粪便一堆。
正是三月早春,无论白日是何温度,夜晚的山中依然寒冷。
时怀山只觉得又回到了自己沿街乞讨的那段日子,手脚冰冷,脸颊和耳朵被寒风吹得失去知觉,拿着灯笼的手手指早已僵硬,然而他不敢喊累,只是默默又换了一只手。
纵然自己如今已是面首身份,但是做了十六年大家公子,他不愿意在祖父曾经的同僚面前露出软弱之态。若是陈云宗鄙夷他只能依附于人,吃不得半点苦头,时怀山肯定会失去继续存活于世的勇气。
两人......
在山中不知走过多远,遮蔽月亮的云层都被山风吹散了,皎皎月光将山路照亮,但依旧不见小五的身影。
“再往前走走,去白日那片水潭边看看。”陈云宗道。
时怀山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