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那本王如何验货?”
沈宜善把自己的来意说得十分直接。
而燕璟的话则更直接。
若是换做旁的事,沈宜善今晚根本无法活着见到燕璟,可她也是个聪慧人,直接说出了优钵罗花。
沈宜善从梦境中得知,燕王把优钵罗花视作了他自己的命。
故此,再三确定梦境的真实性之后,沈宜善今晚才壮胆过来。
她赌对了。
果然,燕王见了她。
此时此刻,沈宜善手心冒汗,事情走到这一步,她已无法回头,她明白燕王的意思,也早有准备。
既然要谈交易,那是要先让对方验验货。
她这个药引是否货真价实,直接关系着家中所有人的命。
沈宜善从头上扒出一枚银制珠花素簪,她当着燕璟的面抬起另一只手腕,直接划破一道口子,艳红的血从她白玉般的肌肤溢了出来。
伤口不大,鲜血细细流出。
艳红与雪白形成鲜明的视觉冲击。
沈宜善做完这些,她只是轻蹙秀眉,没有半句喊疼。
她复而抬头看向燕璟。
她还在赌。
她知道,燕王表面上是罗刹战神,可每每入夜,都在忍受寒毒带来头疼欲裂。
她选择入夜之后拜见燕王,便是这个道理。
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直到此刻,似乎还没出岔子。
就看燕王是继续忍受病痛;
还是选择她这个药引了。
“王爷,民女不敢有任何欺瞒,想必王爷也已知晓定北侯府的状况,民女今晚来见王爷,已是破釜沉舟。”
沈宜善想向面前的高大男人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无路可走。
当然是不会故意欺耍燕璟。
两人对视,男人狭长的幽眸深沉如海,他的脖颈修长,凸起的喉结滚了滚,眸光晦暗。
几个呼吸后,沈宜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眼前这男子,是拯救家人的唯一一个机会,她必须抓住。
两人四目相对,沈宜善缓缓伸出割破的右腕。
她只庆幸年幼患病,服用了优钵罗花。
她的血,是燕王的药引,也是阖府救命的“药”。
沈宜善再度开腔时,嗓音轻颤,“王爷请验。”
送上门的药引,无人会拒绝。
燕璟垂眸,稍作思量,这便朝着对他的唇递过来的细腕凑了上去……
瞬间,沈宜善浑身一僵。
这是她第一次允许一个外男如此亲近她。
燕王的唇是冰冷的,亦如其人,贴在肌肤上,令人生寒。
他大抵真的如坊间传言那般,是个无情罗刹。
沈宜善咬着唇,度日如年的暗暗腹诽着。
片刻,燕璟松开了沈宜善的手腕,他抬首,眼底有什么异色一闪而逝,随即男人转身迈向堂屋上首,在圈椅上落座,两条大长腿敞开着,姿态从容放松,像在回味。
沈宜善不明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