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一直呆楞看着掌心的那颗亮片纸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周围忽然掀起一阵起哄声。
有人吹起了口哨。
刚结束演讲从台上下来的顾延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笑着摇头,“傅哥果然受欢迎啊,毕业了三年,人气不减当年。”
顾延目前在一家翻译公司上班,经常全国各地飞,接一些国际会议的同传。
今天外院特地请他和傅斯朗回来做一个分享工作的座谈会,以此也让大家拓宽见识面。
轮到外交官傅斯朗上去,台下的同学早就按捺不住。
这份职业对于大家来说是神圣的,和普通人有着巨大的距离,似乎只会在电视上才能看到。
所以傅斯朗的到来对大家意味着能窥探到以前从未知晓的事物。
年轻人热爱冒险和刺激的性子,让他们难掩兴奋。
这也是季暖第一次感受傅斯朗受欢迎的程度。
以往都是听说。
现在是亲眼所见。
季暖不禁问:“以前……很受欢迎?”
她故意这么问,想知道过去关于他更多的事情。
顾延有几分得意,傲气地仰头说:“必须的必。”
“本科的时候傅哥就参加了翻译大赛,一路从校赛到国赛,都是金奖。”
“我们精英社难进,他大一就进去了,那会他就能做到我现在这个水平。”
“老温,就是我们外院的国宝教授,听说了傅哥的事情后,亲自问他要不要和他做项目,然后花了三年的时间给傅哥洗脑,让他一定要报自己的研究生。”
他浅抿了一口水,继续说:“当然啦,这些事业上的事情,不值得一提。”
随后眼睛放光说道:“我们傅哥洁身自好才是最令人佩服的,今年已经是我认识他到现在单身的第十个年头了。”
“前段时间回国上任,出席了几个会议,被眼尖的网友发现,现在啊……他可是被称为外交部的高岭之花。”
“也不知道这朵花,谁能摘啊……”
季暖:“……”
季暖:“或许……没这么久呢。”
顾延回想十年来和傅斯朗的点点滴滴,信心十足地说:“必不可能!”
季暖咳了咳。
其实她想说,有时候这么笃定也不太好。
被打脸的话,会很疼的。
顾延不屑的切了声:“他一点都不给女同胞了解他的突破口。”
“那会快毕业,我记得我看到他发过一次朋友圈,我还以为孔雀终于要开屏了呢。”
“结果他屏蔽人的时候选了全标签,他这个人喜欢用标签分类联系人,不等于全屏蔽?”
“发个寂寞啊,谁能看到啊!”
季暖听到心里一震。
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抓紧,手心冒了汗。
不是没有人看到。
她就看到了。
很多风景照,她都保存了下来。
三年换了两次手机,每次她都会把照片传输到在用的手机上。
也打了出来。
家里的那块木制软板一半的照片,都是她打印放上去的。
所以……
朋友圈只是仅她可见对吗?
所以,每次她惴惴不安,怕贸然点赞唐突到他。
其实他都在等着她的点赞和评论,对吧。
她不在任何一个标签里,又意味着什么?
她鼻头变得酸涩,为了不让自己失态,打开了那颗糖,塞到嘴里。
很甜。
莫名地,更想哭了。
等到眼中的雾散去,视线里台上的男人逐渐变得清晰。
休闲的黑色宽松衬衫收到西裤里,腰身精瘦,他自然地在台上站着,双腿修长笔直,领口和袖口微微敞开,骨节分明的手握着话筒,穿搭的方式很老干部,却因为他的气质好,多是成熟和稳重。
面对着台下求知若渴的学弟学妹,他含着浅笑,伸手抬了抬高挺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娓娓道来关于他对于自己职业的经历和感受。
他有做到她说的。
站在最耀眼的地方,熠熠生辉。
分享结束后,到了提问环节。
台下的一个学妹举手,工作人员把话筒递给她。
学妹站起来含羞问:“傅学长,听以前的学长学姐说你本科和研究生阶段都没有谈恋爱,是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到了学习上,才取得了如今的成就?”
台上的傅斯朗听完,不可察觉地挑了挑眉,薄唇轻启:“看来学弟学妹们对我的误会很大。”
一听这话,有戏。
观众们激动,顾延比他们更激动。
完全不需要话筒,顾延大嗓门喊:“什么误会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误会啊!”
大家听完笑成一片。
傅斯朗看向这边。
顾延立马老实坐好,一本正经,似乎方才嘈杂的男人不是自己。
季暖看完整个闹剧,扬唇笑了笑。
猝不及防地碰上傅斯朗的目光。
才才意识到,这个误会和她有关……
难道他要爆料?
季暖一下子笑不出来了,瞬间紧张。
她不想傅斯朗上一秒说完,下一秒她出现在学校表白墙啊……
傅斯朗早把她的窘迫看在眼里,唇角的弧度渐深。
心中警铃作响,季暖预感不妙。
只见他说:“关于我单身这件事,是个误会。”
吃瓜群众睁着大眼看着台上的男人,不愿错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有些人已经举起了手机。
傅斯朗目光没有离开季暖,他说:“研三的时候,曾和一个很好的女孩在一起。”
有人迫不及待喊道:“那!那现在呢!”
季暖整个背贴在凳子上,心跳不停地加快。
甚至有了这么几秒脑子空白,产生了耳鸣的症状。
傅斯朗:“现在也想和这位很好的女孩在一起。”
底下交头接耳。
会场变得吵闹起来。
都在琢磨着他的话。
顾延也是其中的一员。
他双手一拍,瞬间悟了,“傅哥这是在……追人家?!”
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我的天!傅斯朗还要追人,听这话是不是被甩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