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好香啊……是什么味道的呢,吃掉吧,但是旁边有不好闻的东西,呃呃呃,抵触,抗拒……好可怕啊……可是好饿,好香。”
又来了,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
是错觉吧。
夏油小红如梦初醒一般慌张地后退一步,一时不知道该先擦自己全是鲜红奶昔的围裙还是客人身上的脏污,到处都是红色的浓稠液体,整得像是命案现场一般。
五条悟闲适地把手机递到她面前,吓得她又猛地眨眼,眼眶里积蓄的泪水一瞬间就淌了下来。
“嗯,可爱女仆小红酱,你要不要跟你哥哥说句话?”
“不、不不不,”夏油小红呜咽地抬起手臂,用手掌尾部抵住脸颊,缓慢地擦过眼角的泪水,做错事的愧疚感和羞耻感让她说不出连贯的话来。
“别告诉他……”她下意识地抬起央求的目光。
五条悟挑眉,晃了晃手机。
好像反应过来现在出声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她立马双手伸平在面前,指尖手机点在唇面,无声地瞪着眼睛,一副乖巧噤声的模样。
“好啦没事的。”他看起来兴致缺缺,修指轻巧地点过手机按键,点开屏幕的页面,那里除了初始的桌面什么都没有,更别提通话了。
“逗你的啦。”他起身,虽然说着轻松的话,但目光仍旧冷酷,如凛冽的寒霜。
白发的青年抖平自己的制服时好整以暇地觑了她一眼,又偏头看她,好像在说这是她造成的杰作,能不能给个说法?
夏油小红才要轻轻踹息一口气的松怔感又紧绷起来,不知所措地皱着眉头,泪水盈盈。
似乎是觉得愣在这里光哭没什么用,她小声哽咽着鞠躬,头埋得很低,头上的蝴蝶金属翅膀摇晃着,如同她忐忑的心情和颤抖的声音。
穿着长长黑色女仆装的少女没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样惨烈,对于她来说泪水更像是遇到挫折事物的生理性反应,稍稍受到刺激就像含羞草那样卷起叶片。
她的视线只能够看到他笔直的裤脚和地面满是狼藉的痕迹,心里更是难过,如同被凝冻的奶油布丁,只埋着头软声道:“是我的错,给主、主人带去困扰真的是万分抱歉。”
虽然是被这位糟糕的前辈用恶劣的玩笑惹到的反应,但无论如何都是她没有好好地遵循工作条例和维持员工的良好素质。
她虽然又委屈又有点怨恨眼前的白发青年,但想了想自己的软肋还握在他的手里,心里才涌上来的情绪又消散掉,头低得更低了。
——“味道变得忧伤了、忧伤了……蓝色的味道,蓝莓的味道……好不好吃呢……嘶嘶,被谁染上了悲伤的颜色,嘶嘶,无法思考,不想思考……太饿了”
“是吗?”五条悟心不在焉地抬手,拿起银勺舀了一口巧克力熔岩樱桃蛋糕,放在嘴中,懒散地道:“明明是首席女仆,你在叫‘主人’这方面还真不熟练,仅仅是对我吗?”
说这句话的他甚至让人听出有些伤心的意味,他舔去唇边的巧克力痕迹,漫不经心地着重咬字,眯眼看向立地玻璃窗外行走的行人。
二人的响动并不轻,很快便吸引了店长和其它女仆的目光。
充满歉意的少女对着站起身来的客人将头深深埋下,只看见她弯折几乎90度的腰和纤细腰间背后的纯白蝴蝶结,堪称血案的桌面不难想见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处。
而凛然的客人只是淡漠地伸出手臂舀着甜点,气质看样子不是很想哪怕施舍怜惜的一眼给做错事的女仆。
欸?怎么回事,是吵架了吗?
因为情侣之间不和的事吗?
观察到这里的动静,店长敏锐地放下手里的菜单走到二人身旁,态度委婉又带着歉意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夏油小红缓慢挺直腰身,少女虽然动作慢学得也很勉强,但显然也也没有出过这样的事故,无错里还带了些懊恼,眼圈通红地细声道:“是我,我不小心打翻了奶昔。”
这时五条悟才转过头来,眼里带笑,有些无辜地拖着长音道:“店长,我的衣服怎么办,这可是限量定制的,这段时间我还要去上课,可是麻烦了。”
他说的确实没错。高专的服装在学生入学后都会按照学生个人的不同要求定制在细微处有些不同、但大体形制一样的制服,如果被不慎损毁或弄脏要再做的话是需要一定工期的。
奶昔的染色度极高,且这样大面积的,还是染在了大腿根这样尴尬的位置,虽然颜色是低调的深黑,这套制服怕是清洗之后也不能够如常地穿着了。
店长想起之前和女仆的谈话,只当他说的是那种贵族特殊宗教学校里的高定服饰,上前两步把夏油小红遮在身后,头疼又歉意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