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书宁躲了贺砚三天,每天白天都跑的看不见人影,但是到了晚上,她又会一脸无奈地按时来到贺砚的卧室,老老实实地给他读那本《刑法大》。
她觉,要是再读上几天,说不定她都能去相关部门考试了,当然,录取上还是录取不上就和她无关了。
在这三天里,赵谷平作为一个特助,敏锐地受到了贺砚身上渐渐缓和的气势。
如果说他刚回来时,身上好像带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深渊,那现在,他已经把深渊很好的隐藏,周身的气质变内敛但是更加深不可测。
他在这天里察觉到了贺砚好像心情不错,赶紧把一些不容易处理的文件给他送了过来。
最近一段时,贺砚一直在别墅的书房里办公,没有回到贺氏。
他虽然觉奇怪,但是却什也没有问,认真地完成他给他交代的任务。
今天依旧如此。
“体检吗?”赵谷平到贺砚的交代,下意识地往云书宁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即赶紧回过神来,“好的,我这就安排。”
云小姐的身体确实也应该检查一下了,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是太过瘦弱。
云书宁和往常一样,直播完成后,就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大有谁叫她都不去的样子。
在这三天里,她和贺砚除了晚上有交集外,他的时基本上连面都碰不到。
每当白天她觉自己已经能够抵挡他带来的心绪波动时,这种想法又会在晚上她见到他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为什这个世界上有贺砚这种人,不管哪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让她根本就无法抗拒。
他虽然对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是看他的眼神,并没有多少爱意,但是之前身上淡淡的愧疚,化成了一种让人难以拒绝的宠溺。
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就在她乱七八糟地想的时候,房门忽然被敲响。
这个时候,一般除了阿姨就不会有人找她,于是她直接走到门口,问都没问地打开了房门。
看到现在门前的声音后,她的眼睛微微睁大:“贺砚?”
贺砚这几天从来没有主动找过她,所以她看到他后,才会在这惊讶。
贺砚看她,眼带淡淡的意,这天,他只要想起她,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变轻松。
已经让她调整了这多天,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我很担心你的身体。”他说话时,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平静而柔和,“明天我安排了一个体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的身体挺好的。”说到这里,她的食指和指不自觉地缠在了一起,面对贺砚的时候,她总是要想办法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
“宁宁。”
他这声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奈的声音,她的耳尖微微染上一抹淡淡的红色。
她算是知为什网上会有那多的人为她的声音疯狂了。
她到贺砚这种语气和声线时,才知自己对他的声音没有一点抵抗。
“那好吧。”她低头,声音有些委屈。
只是现在的她没有发现,她已经越来越熟悉贺砚的存在,之前他现在她半米之外的时候,她身的警报就已经拉响。
可是现在,他们之的距离只有不到二十厘米,她甚至能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带凌冽的寒气,她的身体却依旧放松。
“那明天早上七点,我你。”贺砚看她毛茸茸的脑袋,轻轻地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忍住了想要揉上去的冲动。
现在还不行,他会吓到她的。
“今天的午饭……”他看乖乖软软的云书宁,忍不住想要寸进尺。
“我还是在自己房里吃就好。”云书宁赶紧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双带淡淡的黯色的眼睛。
“那好。”贺砚的声音里不任何的勉强,好像生怕影响到她本来的想法。
如果她没有抬头,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下来,但是她抬起了头,忽然觉自己有点过分。
只是一顿饭而已,如果她连这个都拒绝,是不是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他可是贺砚啊。
“实……”她看贺砚就要离开的身影,突兀地开口,“我午在外面吃也可以。”
“那好。”
明明都是同样的回复,云书宁却从了淡淡的意。
关上门后,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现在,她已经不知来这里是不是对的了。
她在来之前本来只想潜移默化地告诉贺砚他们以前的关系并不好,但是现在,她觉她的计划像是遇到了什障碍,一下子拐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
现在,她只能乐天地安慰自己: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面对这样的贺砚,实在想象不他对她恶意相对的样子。
但是不不说,在这几天里,她对贺砚的恐惧消散了很多,在他面前,她越来越能表现自己本来的性格。
“贺砚。”她轻飘飘地开口,声音里带些许的叹,以及一丝微不可查的憧憬。
“这些饭菜是谁做的?”她看餐桌上的摆盘,忽然觉有几分熟悉。
“云小姐。”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李姨?”她有些惊喜地转过身,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声音里带微微的抱怨,“您怎还是这称呼我?”
“叫我书宁就好。”
贺砚看她眉宇显现的自然和欢快,唇角轻轻扬起。
贺辰虽然优柔寡断、心思杂乱,但是他做的有些事情,还算有点用处。
不然,他也不会留他。
“好。”李淑华看到她现在开心的样子,一下没有忍住,眼角忽然泛起了泪光,“真的是太好了,书宁。”
“现在,贺总回来了,你终于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样了。”说说,她伸手来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你看我,这开心的时候,说这些做什。”
“以后你有什想吃的东西,就告诉李姨,李姨给你做!”
到李淑华的那些话,云书宁自认为不痕迹地、小心地看了贺砚一眼,发现他好像正在忙他的事情后,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她现在还记刚来到这个别墅的时候,她好像演的太过真实,让在别墅里的人都相信了她和贺砚的关系。
他们都以为自己对贺砚情根深种,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可和那个时候完不一样,她要演的方向也完不同。
“你,曾经过的很不好吗?”贺砚看到了她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他在那短短几页的资料里,看到了这五年里她孤身一人的经历,也知她过的有多艰难。
可是,她从来没有在他耳边提过,好像那些苦难对于现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就越发的愧疚。
有的时候,他的脑海甚至会掠过一个想法:五年前那个还没有经历过无限流世界的他和现在的他,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云书宁深爱的,是五年前的那个他,还是现在的他?
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只知,云书宁爱的人只是他,就足够了。
“哪有。”云书宁到他的问题,意识到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于是开口,“你也知,长辈们看到小辈们的第一句话就是瘦了,哪有李姨说的那夸张。”
一边说,她一边夹起了一口菜,放在碗里:“你看我现在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她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吃过李姨做的饭了,她自己做的饭菜只是能吃而已,在外面吃的那些饭菜都没有这种家的味。
她吃的津津有味,吃了口后,她看到饭桌上大都是偏重口的菜,筷子一下子停了下来,声音很轻:“你吃这些可以吗?”
她收集到的资料上,明明写他喜欢清淡的饮食,而且对食材的新鲜程度要求相当高。
现在餐桌上的这些菜,怎看都不是他的喜好……反倒都是她的喜好。
“可以。”贺砚知她对他很了解,所以并没有想过太过隐瞒。
或许说,他就是在慢慢地、不痕迹地往她的心输送自己对她的在意,输送他的退让。
“又不是只能做这几菜。”云书宁知他的意思,但是思考的角度格外清奇。
她冲厨房的方向,声音清脆的喊:“李姨,今天我给你一份菜谱,你以后每天按上面的要求做几菜吧。”
“怎了?”李淑华从厨房里走来,眼带些许地茫然,“是这些饭菜不合胃口吗?”
云书宁眼角悄悄看了正在喝汤的贺砚一眼,对她无奈地开口:“我当然很喜欢啊,可是这别墅的主人有自己的喜好,他喜欢吃清淡一点的饭菜。”
“对不起,我没有注意。”李淑华到了她的话,有些慌乱地摆了摆手,“我现在就再去做。”
“不用了,李姨。”贺砚用和云书宁一样的称呼。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汤匙,语气带劝慰:“实,这些饭菜我都可以吃。”
可以和喜欢的区别,云书宁当然懂。
她不知该有什表现,只能埋头吃饭。
如果说苏牧清或者是郁诚做这种事情,她肯定会严词拒绝,然后离他们要多远有多远。
可是当行为的主体换了一个人时,她非但没有觉困扰,反而觉自己的唇角在不自觉地扬起。
到她回过神来后,她今天的饭量已经超了往常不少。
李淑华来收拾的时候,看动了大半的饭菜,声音里的喜意根本掩饰不住:“书宁啊,李姨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吃这多。”
“果然这人啊,心情好了,饭量就会变好。”
“宁宁她,之前吃的很少吗?”为云书宁在客厅里消食,所以他就把公司的事情往后移了移。
总归,也不是多重要。
“可不是嘛,岂止是吃少啊,一开始饭菜根本就没动多少,身上那叫一个瘦啊。”李淑华在这里干了有一年的时,对云书宁可以说是格外的了解。
一谈起曾经的她,她的话茬子根本收不住:“我记有一次,我不小心在饭菜里掉了一点香菜,我的天,她吐的……。”
有的时候,这些话从本人口说来,远没有从旁观者身边说来来的更加让人心惊。
“李姨,厨房里不是还有好多事嘛。”云书宁看她滔滔不绝的样子,赶紧开口制止,“你快去忙吧。”
李淑华到她的话,眼神暧昧地看了一眼她和贺砚,语气满是了然:“我都忘了,你们好好聊,我去忙了。”
云书宁转过头,对上了贺砚的双眼。
他现在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嘴唇抿紧,眼也带淡淡的冷意。
可是她见到这样的他,没有一点害怕,为他一直在小心地克制自己身上的气息,不想吓到她。
她对他讨好地眨了眨眼睛:“我前一阵子在减肥,所以吃的有点少。”
“李姨刚刚的话也太夸张了。”她无措地摆了摆手,干了声。
到她的辩解后,贺砚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反倒是让云书宁都觉到了一丝压抑。
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贺砚,不知该如何的应对。
看到云书宁脸上带的隐隐的慌乱,贺砚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她的身边,在她身前微微蹲下:“以后不可以这减肥了,很伤身体。”
他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她给的这个敷衍的理由。
想到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他眼的愧疚一闪而过。
她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啊。
既让人动,又让人心疼。
云书宁低头,看好像处在下位的人,看他带心疼,带臣服的姿势,双手攥紧:“我忽然想起来我还……”
不不说,这通电话来的很是时候,云书宁看那个陌生的号码,想也不想地就接了电话:
“您好,请问是贺砚吗?”
贺砚在她接起电话的时候,就缓缓地站起身,往书房走去,他给她充分的自由,不想让她觉自己被监视。
只是电话里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他的脚步微微一滞。
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脚步放慢,闲庭信步般往楼上走去。
“这里是天使儿童基金。”
到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云书宁下意识地往贺砚所在的方向看去,看到他们之的距离后,她松了一口气。
“是我,请问有什事情吗?”她让自己的声音起来尽可能的没有异样。
在这之前,她也收到过不少公益组织递来的谢信和谢电话,只是这些公益组织对她的称呼,都是她捐款时的昵称——贺砚。
“我们有一个小朋友为兔唇,接受了您的救助已经完成了手术,现在她想亲自和您谢。”
电话里的声音起来带满满的激。
“姐姐,我是晴晴,谢谢您给我捐的治疗基金。”孩声音来看,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在经过了那多的挫折后,她的声音里仍然不对命运的控诉。
她甜甜地开口:“现在我已经变好漂亮了,所有的小伙伴都夸我像个天使。”
“真的吗?”阳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晕染了一神圣的光芒,她的声音带鼓励,“晴晴一定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孩。”
手机里传来了一阵儿童清澈动人的声,云书宁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的酸涩。
另一边,贺砚到他们前几句的交流后,就已经来到了书房。
“你去查一下宁宁最近一段时的捐款记录。”他所知的,就只有网上公布的那些捐款,从那以后她的捐款记录,他没有让任何人查。
他尊重她的**,只是这一次,他……
“是。”
第二天一大早,云书宁就在贺砚的敲门声,不情不愿地穿上了衣服。
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很容易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