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的吗?”
“我若问了,你会说吗?”
徐瑶看着公园的雪景,有几枝腊梅横斜溢出,正好落在了镂空的窗景处,看着颇有一种红梅出墙的味道。
“若是你,我自然不会隐瞒。”
徐瑶笑了笑,不答。这种情人之间的事,全看双方之间的交情,昭兰若是拿她做朋友,她自然也会倾心待之。
更况她本是羁旅人,若非这些朋友,人生未免太无趣了些。
“说来我和歆承吵架却是为了一件极小的事,前些日子,我因为报社的事冷落了他,他写的信未来得及回,他便恼了。
说我心里全然没有他,若是有他,怎么会看了信后不回,白白的叫他侯着,让他的一番热情被一盆凉水浇灭。
我给他解释,他非但不听,反认为正是这报刊的事业影响了我和他的感情,你说他这不是胡闹么?”
徐瑶听着这剧本实在是熟悉的很,抿着嘴笑,又觉得在好友正烦恼时,笑有些不好,只好轻“咳”一声,端起茶杯详装喝茶。
“别装了,说吧!这很好笑吗?”
徐瑶也不装了,索性笑得眉眼弯弯,她今日未施脂粉,只是一层薄薄的雪花膏,但因为她常日待在书斋中,皮肤总比旁人要白皙些。
这样一笑,正好在冬日的暖阳的映射下,就像白玉一般剔透,昭兰看着,也被逗笑了。
“我笑昭兰是身在此山,浮云遮望眼,我瞧着你们小两口是到我这撒狗粮来了,是不?”
昭兰奇了,虽然不知道“撒狗粮”什么意思,可徐瑶说这话时分明是戏谑,心中有些不满,却也不好因为这个和徐瑶生气,只好耐着性子,问道:
“你这话从何说起?”
“你刚刚说你们是因为他怨你没有及时回信么?这可不就是情侣之间正柔情蜜意的表现吗?”
昭兰看着徐瑶,“噗嗤”一声也笑了,捏了捏徐瑶的脸蛋,道:
“你这张嘴啊!当真是让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
徐瑶伸手拍掉昭兰捏自己的手,眉眼一弯,露出几分天真的笑容,
“我张嘴是林妹妹的嘴,你这才学可就是宝姐姐的才学啰!”
“就知道贫。先给我出个主意呗!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要是再这样胡搅蛮缠的,小心报社的事我让你一个人去做。”
徐瑶哈哈大笑起来,昭兰气鼓鼓的瞪着徐瑶,徐瑶笑够了,才为昭兰出主意道:
“这件事你和歆承沟通一下,交流一下彼此的看法,定下一个章程,不就解决的事。
你二人既然真心相爱,又共同走过了这些岁月,如今同在燕京,也是难得的缘分,难道真要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散了不成?”
昭兰听着像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她与歆承,虽然彼此相爱,但双方家庭其实并不同意。
“你说得是,这段感情难得,我回头找歆承谈谈。”
徐瑶点点头,两人了会茶,赏了雪景,因为冬日实在是寒气袭人,不耐久在室外,两人便慢悠悠的向报社走去。
到报社,昭兰先拿出最新的报纸来看,这些报道时事的报纸,因为门道比较多,消息也比其他的报纸来得快些。
昭兰连看了几篇,发现这几分报纸都报道了一件事,渐渐皱起了眉头。
徐瑶让门房将炭炉移到屋子里来,又在炉子上烧了一壶开水,接着又弄了半盘瓜子花生,和五六个柑橘。
“怎么呢?”
徐瑶注意到了昭兰脸上的异色,将手中的柑橘放在火边烤着,接过昭兰递来的报纸,连看了几份,明白过来原因了。
原来这些报纸都再大加赞扬一件事,是有关于贞节牌坊的,政府公然给一位守寡半辈子的议员老母颁发的。
听说就是这几日的剪礼,对于这位老母,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在大加褒扬,而且还邀请了几家的记者去现场观看。
“昭兰,你说这么有意思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们呢?”
昭兰其实看完之后是五味杂陈的,对于贞节牌坊这样东西,她心里明白是对于女性的一种束缚,可又不忍去苛责那些已经半世风霜的可怜之人。
忽然听见徐瑶说要凑这个热闹,抬起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又想搞什么鬼?”
徐瑶笑而不答,昭兰知道徐瑶必然是不赞同这件事的,可是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开口大骂,只怕心里又有什么新的主意了。
“像这样的盛事,他既然邀了不少报刊记者,我们《平权报》何不也凑这个热闹,让人去拍几张照片,现场跟踪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