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导一愣,转而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容,看了看唐棠,又看了看顾晚,竖起了大拇指∶"做的不错。"
唐棠眨了眨眼∶"艺术来源于生活,生活同样可以学习艺术,这还是从房导您拍摄的电影里面学的。"
有的时候,现实往往比艺术更富有戏剧性。
唐棠的视线划过被控制的那两个救援队的男人,又蜻蜓点水般掠过舒了一口气的柳姝,帮着顾晚裹了裹毯子,垂眸拧眉。
"晚晚,救援和你无怨无仇,怎么会直接对你动手呢,还是这般狠辣的谋杀手段?"她担心地问,"你好好想一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有什么人想要害你?"
房导也被提醒,皱着眉头∶"糖糖说的有道理,之后警察来了肯定也是要问的,晚晚你想想,有没有最近结仇的人。"
顾晚抿了抿唇,做出认真考虑的模样,手指握住了唐棠的手臂,似乎想要从中获取勇气和力量。
她抬眸,看见了唐棠温柔含笑的鼓励眸光,杏眸深处带着些了然的笑意。
她指尖微动,湿漉漉的睫羽颤抖着,摇了摇头∶"中间有过小摩擦的人肯定有,但要说直接下手想要杀我的,我实在想不到。"
毕竟这种谋杀距离普通人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了,更何况她还只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学生,还没有脱离学校这个庇护所。
房导也有些疑虑∶"难道这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你?"
相对于顾晚单纯的人际关系,作为娱乐圈声名赫赫的大导演,他的仇家可就多多了。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他也经历过不少危险的"意外",虽然没有直播中当众谋杀这么夸张,但也差不了多少。
"不,掉落莲花池的可不仅仅是晚晚,还有我,我之前都没有出现一点意外,但是偏偏对晚晚动手,说明是目的明确的谋杀。"柳姝摇了摇头,神色亦然凝重。
"柳姝姐说得有道理,"唐棠点头,猜测道∶"按理说能安排这到这份上的,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晚晚你再想想,最近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柳姝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顾晚,也有工作人员试图从那两个动手的男人身上问出什么。
可惜他们都不过是被抓住了把柄/拿钱办事,对于幕后之人可谓是没有一点头绪。
"特殊的事情?"顾晚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才迟疑着开口∶"倒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算不算特殊.…."
"什么事情?"唐棠搭梯子往下问。
顾晚抿紧了唇,有些犹豫,还是缓缓解释∶"不久前,我发现自己并不是父母亲生,大学的教授得知这件事情之后,正在帮我调查,听她说好像发现了一点线索……."
这件事情牵扯得似乎越来越大了。
众人都不由屏气思考起来。
房导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警察会将一切调查得水落石出。"
"是啊,晚晚你就放宽心吧。"唐棠也柔声安抚她,又有几分疑惑∶"晚晚你既然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不直接报警查找呢?"
"我报了警,只是没找到DNA匹配的消息,父母那边和我关系也不好,一直没有任何头绪。"
顾晚苦笑着解释,抱住了膝盖∶"有的时候我都忍不住在想,我的亲生父母是否真的在乎我呢?也许他们压根不欢迎我的存在,也许.…"
"不会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唐棠将她抱在了怀中安抚。
"嗯,我只是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我从来没有感受过亲人的爱,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家的滋味,我……."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又提及了伤心事,顾晚控制不住地无声流泪,肩膀轻轻颤抖。
关系好的陆锦溪和柳姝也走了过来,从另一边握住了她的两只手,表达着自己的支持。
呜呜呜晚晚不哭,抱抱晚晚
我是从晚晚得了高考状元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她的,晚晚那家人……不,现在应该是养父养母,真的超级让人恶心
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晚晚瘦得不成样子,身高一米六出头,体重却只有八十斤不到,那家人还不知道是怎么虐待晚晚的!
高考的时候还妄图让那个妹妹顶替晚晚的成绩,要不是晚晚争气考得好………
也算是恶人有恶报,法盲总归是会受到报应的,听说都被判了好几年,现在还在监狱里面呢!
活该,真是大快人心!
所以原来晚晚不是他们亲生的?难怪他们会那么对待晚晚?
观众们都揪起了心,几年前关于顾晚的报道被翻了出来,弹幕里全是对顾晚那对恶心养父母的骂声。
"有什么线索吗?"顾晚哭了好一会才缓了过来,唐棠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询问,"众人拾柴火焰高,能帮上忙的话,我们一定不会推辞。"
顾晚晶莹的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经露出了一个感动的笑容。
"谢谢你们,现在还没什么太多的线索,只是知道我的妈妈……不,是养母,年轻的时候好像在A城做过一段时间的保姆,我也是她从A城带回去的,从此就辞了保姆的工作。"
"保姆?"陆锦溪认真分析,"那个时候A城能请到保姆的人家应该不多,算算你出生的日期,应该又能进一步精确。"
她们陆家,这点调查的能力还是有的。
唐棠也点头∶"所以,晚晚你的生日是?"
"养母说是四月十八,但听我们村里面的人说,可能会往前再推几天。"顾晚面色苦涩,"具体的日期其实我自己都不太清楚,毕竟上大学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庆祝过生日,身份证和户口本的日期也是养母随意填写的。"
她话说得随意,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柳姝脑海中炸响。
四月十八往前推几天?!
二伯家的堂妹柳依依,生日不是刚好在四月十四?而且恰好和顾晚同岁!
柳姝久久地凝视着顾晚的样貌,声音有些自己都没发现的颤∶"晚晚,你的养母姓什么?"
"我的养父母都是一个村子的,姓氏也都一样,都是顾。"顾晚回答。
姓顾?姓顾!
她虽然在顾晚出生的时候还没有记事,但也记得父母之前提过,说是有一件事极为凑巧,二伯家那年请的保姆,竟然恰好和二伯母同一天生产…
柳姝的思绪几乎已经彻底停滞,呆呆地看着顾晚干净纯澈的眉眼。
难怪她总是觉得顾晚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眼熟,怎么可能不眼熟?这眉眼和二伯的相似度简直超过了百分之九十!
怎么可能.…这么巧?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之前家宴上依依难看的神色,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将其抛在了脑后。
不会的,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依依怎么会知道呢?应该只是巧合。
她紧紧地抿着唇,最终还是借着搀扶顾晚的动作,扯下了一根长发。
察觉到微微的刺痛,顾晚下意识回头,却看见了柳姝略显苍白的脸色。
"晚晚,怎么了?"柳姝勉强挤出了笑。
"没事,好像有东西扯到头发了。"顾晚的眸底划过微光,面上却仍是虚弱的笑,好像完全没放在心上。
"对不起,可能是我刚刚不小心碰到了。"柳姝艰难地解释。
顾晚连忙摇头∶"没事的,柳姝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