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想说“可是我不想吃夜宵”,到底没说,让应朝进了门。
头发刚吹干,很蓬松细软,遮在脸颊两边,宋意都刮到耳朵后面,露出清爽干净的脸。
路过应朝时,带着沐浴露的花果香气,她走过去将没有用处了的吹风机拔掉。
垂着头安静收线,不知道去到沙发处坐下的男人视线都投在她身上。
一个没注意,线头扫到放在一旁的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没喝,倒下来时,洒了一地。
宋意忙去抱纸巾盒,转身准备清理时,她的长外套和睡裙被应朝抱开,手里的抽纸盒被他抽走,他蹲在那,帮她处理。
他先将水杯捡起来,而后用纸巾擦拭。
宋意瞥见他肩膀处那块湿润的面积比她想象中的大。
不由往窗外看了眼,外面似乎是雨夹着雪在下。
应朝没用多少功夫,将地上的水清理干净了,他站起身,“好了,没事了。”
见宋意将吹风机重新插上。
“你把外套脱了,我给你吹一下。”宋意说。
见应朝不解,宋意指他肩头,“这湿了。”
应朝看了眼,目光投回她脸上,唇角勾起,“这么关心我?”
宋意没说话。
应朝笑:“好,我这就脱。”
他脱外套的时候,目光盯着宋意不放,浓眉染着愉悦,唇角也有笑意。
宋意别开眼,心头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管他会不会感冒了,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他动作再慢条斯理,总归没用太久,外套脱下,落到了宋意面前。
头发太滑,又掉了下来,宋意挽了挽,给应朝吹头发。
在头发再一次往下掉的时候,那道身影去到她身后,双手捧住她的头发,往后捋。
宋意愣了下。
“别动。”他道。
应朝扯下颈前的领带,将宋意厚厚一捧的乌发束上。
宋意抬眸,从镜子里看见。
想吐槽他,又忍住了。
算了,感觉效果也还行。
至少头发的确不会再往下掉了,而且他扎得也不紧。
宋意低下头继续给应朝吹衣服。
过了一会,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停下。
“好了。”宋意道。
应朝凑过来,声音沉润,“我真幸福。”
他身上的雪松香很清晰,带着烟草味。
宋意没理会他,将衣服给他,朝沙发走去。
她在沙发坐下,目光投到应朝买的“夜宵”上。
掀开袋子,发现应朝买了不少,除了抹茶千层,还有马卡龙。
屋里暖和,应朝没穿上外套,走过来落在一旁,在宋意旁边坐下。
“我吃不了这么多。”宋意道。
“这不还有我么。”应朝道。
“你不是不爱吃甜点?”
应朝心想,毕竟做过两年夫妻,他的爱好和口味,她有时候比他还清楚。
而这些,以前他竟然都没觉得有多珍贵。
应朝挑了个马卡龙,一口塞进嘴里,漆黑的双眸望着宋意:“陪你吃。”
两个人话也不多,真就在那安静吃起夜宵。
窗外还在飞雪,月光下有一种声势浩大的意境。
宋意吃得慢,胃也小,吃了大概半块抹茶千层就饱了,她道:“剩下的你要不要提走。”
应朝道:“不提,你明早不是可以做早餐?”
“也行。”宋意点头。
“那我走了。”应朝拎起衣服。
宋意嗯了声。
“其实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在你这再多待待。”应朝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声哑。
“……”
宋意实话道:“我不是很愿意。”
应朝笑:“行。”
见他走到门口还不穿衣服,宋意道:“你把外套穿上吧。”外面很冷。
应朝道:“不用,我出门下个楼就行了。”
宋意没明白什么意思。
应朝回头:“我就住楼下,你晚上要害怕,打电话找我,我随叫随到。”
“……”
宋意问:“你也订了这家酒店?”
这次的被代理方是宣城的恒生银行,所以选了家离恒生银行和当地法院距离较近的酒店,非五星级,环境一般,应朝矜贵惯了,会愿意住这吗,而且她订房时本来想订顶层的大床房,各方面条件好一些,但没房间了,就随便订的一间。
“是啊。”应朝道。
“走了,宋雨雨。”他离开,带上了门。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寒风时而打在窗户,但宋意这晚睡得格外踏实。
第二天醒来不久,听见有人敲门。
应朝立在外面,手里提着塑料袋,里面装着热乎的豆浆油条,还有煎饼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