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红昭从城楼最高处向下跳,跳下去后再用轻功攀上来,然后再次纵身一跃。
她最近似乎爱上了这项运动,乐此不疲。
军师站在城下望着她,十分难以理解。
曲红昭再次跳下来的时候,如一片雪花般轻飘飘地落在她身边。
“我在宫里的时候,就特别想从最高的那座宣德楼上跳下去试试,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
邵军师对她的奇怪梦想不予置评。
曲红昭问起正事:“靠近草原的那些村庄,防卫部署的如何了?”
“都安排好了,”军师叹气,“其他城池都不愿分兵,就只有将军您统辖的几座城派了兵马。”
“都是大楚子民,如何能不管?”曲红昭抬头望向天际,“马上就要入冬了。”
每到入冬,北戎人总会来劫掠,劫不了防卫森严的城池,就去劫附近的村庄。十几年前还屠过一次村,惨痛的阴影至今仍烙印在生活在边关的所有百姓脑海中。
曲红昭当初刚刚来边城时,还特别天真地疑惑过这些百姓为什么不干脆换个地方生活。
后来涨了点常识,才知百姓的种种困苦无奈。
不说别的,单说他们的土地在这里,换个地方他们便没有活下去的倚仗。
曲红昭感受着空气中的冷意,时间过得太快,离她回到这里,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秋天。
期间,她收到过一次来自京城的信件。
姑娘们都在信里抒发了对她的思念之情,讲了她们生活中的趣事,还向她汇报了她们学文习武的种种进境。
信里还提到了姜翊卫,说她现在已经不似当初那般冷漠,教完了沈良媛,闲时也会传授她们几招。
连颜姑娘越来越爱笑了和江姑娘母女感情越来越好之类,都事无巨细地写在了信里。
她读信时,没有避着军师。
后者笑了笑:“这么长的信,看来你真是在哪里都能交到朋友。”
曲红昭便随口给她讲了几件京中趣事。
邵军师奇道:“你带着后妃们在宫里习文练武?”
“是啊,”曲红昭给她讲了颜如归和姜翊卫之事,“颜姑娘是有大才之人,我曾问过她,以她的学识,若去考科举,能否金榜题名,她斩钉截铁地说她可以。”
当时曲红昭问起这个的时候,颜如归怔了怔,她觉得自己也许是该自谦一下的,时下的人更欣赏谦逊而非自傲,但那一刻她突然不想谦虚,斩钉截铁回道:“能。”
邵军师若有所思:“也许你不该这么做。”
曲红昭不解:“为什么?她们都是聪明灵秀的人物,又有求知的心思,如此有何不可?”
“就是聪明人才可怕,若是她们学着玩玩的还好,若是认真的……”军师摇了摇头,“有本事的人,往往不会甘心被拘于方寸之地。”
曲红昭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若是让你一辈子待在宫里,你定然不愿意,因为你有本事选择另一种人生,她们又如何甘心呢?”
“你多虑了,”曲红昭想了想,“就算没有我,她们也未见得有多愿意在宫里度过一生啊,何况她们本就很有才情,我还向她们学来一手琴技,待会儿弹给你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