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热,徐乔穿了件宽松的简单白色t恤,下面蓝sè • sè牛仔裤,白运动鞋,搭配一头清爽的黑色短发,阳光干净得让人心生感动。
引诱着人想要靠近,闻一闻阳光的味道……
郑玲控制不住她自己,京市这么大,正发愁找不到对方,没想到徐乔竟然自己又送上门儿了,郑玲更加相信她和徐乔是上天安排好的。
撞上来得有多狠,摔得就有多重!
操,摔得可真到位,活该!徐乔很没同情心地勾了勾嘴角儿,幸灾乐祸。他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上次电影院里那个讨人厌的女色鬼。
王峰从后面追上来,去扶郑玲起来,却被她狠狠一个耳光抽在脸上!
郑玲发脾气从来不分时间、地点以及场合,王峰这是第二次被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甩耳光,他这辈子所有的屈辱加起来,都不及当下这一耳光。
但,他又不得不忍,父亲现在处于关键时候,需要郑家的一臂之力,指甲陷入了肉里,强忍着一言不发,把人扶起来,他会记住的,他今天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受了徐乔的牵连!
郑玲如此彪悍,引得周围不少人对她指指点点,郑玲心里的火儿更大,不敢明目张胆,假装挽着王峰的胳膊,手指甲用力掐男人的皮肉。
徐乔看见她的小动作,瞳孔骤然收缩,不可抑止地产生了一种想要上前搧这女人一耳光的冲动,不想面对,记忆还是如潮水般涌向他的脑子。
那个时候他对整个生活都是绝望的,唯一的希望和光亮就是孩子,他希望孩子替他过他想要的生活,替他幸福。
老实说他那时候对疼痛已经丧失了感觉,只剩下麻木,连反抗都觉得多余。
还好,这次遇见了清越,徐乔忍不住低头吻了下手腕上的镯子,爱你。
几个人租了条六人脚蹬船,徐乔拎起一瓶汽水儿,自己用牙齿咯崩一咬,瓶盖儿应声而开,连咬两瓶,一瓶递给老婆,一瓶递到老妈手里。
周雅瞅着他,“乔乔,你这牙口挺好的呀,不酸啊?”
徐乔咧嘴笑,“喝啤酒最过瘾的方式就是用嘴开瓶盖儿,对着瓶口直接吹,简单,粗暴,爽!喝汽水儿也一样。”
他朝苏城抬了抬下巴,递过去两瓶汽水儿“哥,你也试试,粗暴和斯文的开瓶方式绝对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苏城接过汽水儿,总觉得徐乔这话挺内涵,不能深想,果然人生处处皆学问,尼玛开个瓶盖儿,竟然还让徐乔开出点儿别的味儿来。
周姨下意识看了儿媳妇一眼,苏清越面无表情。
苏城第一次用牙齿开瓶盖儿,“嘎嘣”一声轻响,瓶盖儿被顶开的那一瞬间,感觉确实很不一样,有点儿解压,朝徐乔举瓶笑了笑。
徐乔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刚才船上气氛一瞬间的变化,苏城以及老妈清越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不由在心里操了一句。
这个世界上你说了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想到了什么。你觉得,不代表别人觉得。
由此他突然想推销自己的产品,最重要的也不是自己宣传的有多好,而是对方得要觉得你很好。
明示不如暗示,你强输送给对方,不如对方自己脑补。
碧波荡漾,泛舟湖上,轻风拂面而来,徐乔有节奏地踩着脚下踏板,心思飘得远了。
一下子玩儿得这么大,轻松是表面的,压力大才是真实的,他必须要干成。
倘若弄砸了,清越那么优秀会怎么看自己的男人,妈妈那样要强会觉得他不争气吧,许明砚怎么看他,卷毛儿怎么看他,薛坤和李鸣飞又会怎么想他?
长久以来,王春枝不准他出差错,出差错必然没有好果子吃,挨打是小事,主要王春枝那种看废物的眼神对一个孩子的精神摧残才是致命的。
这让徐乔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偏执,只有优秀才配得到爱。
因此得到众人宠爱的同时,他也承受了巨大压力。
他一个大学没上过,小小的阳城都没出过蹬三轮儿的小混混,凭什么得到薛坤和李鸣飞的帮助和喜欢?
只凭脸吗?
笑话!
因为他和他们在一块儿的时候,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表情都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他努力地讨好人家呀。
知道拍这样人的马屁有多难吗?
重了,人家觉得你下贱;轻了,人家觉得你矫情,既然当了□□还特么立牌坊。
然而事实是,他们就是要你既当□□又立牌坊,世上那里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你得先让人家舒服,人家才可能让你舒服。
谁想这样为难自己,他也不想,可他没得选,当初不讨好李鸣飞,他和卷毛儿就要坐牢,一辈子都毁了。
没有当初薛坤给他那二十万,他当时找谁借钱,如何度过当时的难关。
谁都知道脸皮很重要,但有时候,你还不得不把这张脸豁出去,这就是做人的二难境地。
这种卑微他是永远不可能让苏清越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