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城风急雨疏,但是谈之醅取消了联姻后完全就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觉得阳光晴好。
一整个暑假,他一直在充州和锡城来来回回走,比往常跑得勤快多了。
奶奶以为是他和纪笺关系甜蜜,乐着说可以更加安心地去美国了。
九月份暑假最后一段时间,谈之醅又来了一次,彼时深秋的锡城郊外黄叶弥漫,漫山遍野的美景。
那天是谈之醅那个开度假山庄的朋友生日,谈之醅去和朋友混了一天,晚上下来找纪笺,说要带她去玩玩。
纪笺的眼睛已经早好了,正在书房里看写论文。
她说:“你去玩就好了嘛,我和你朋友也不是很熟。”
谈之醅表示:“晚上所有人都带女伴了,就我孤家寡人,老子还是唯一一个扯了证的。”
纪笺笑,看着在书桌对面瞧她的男人。
天凉了,谈之醅穿着身米白色的长袖T恤,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拂了拂边上摆放的一盆小文竹。
她点了盏走马灯,光线往上照在他脸上,从对面坐着的角度看,谈之醅的下颌线被照得笔直清晰,轮廓完美,五官也被一一衬得利落分明,眼睫很长,微微盖住半双眸子,剩下的半分黑濯石般的瞳孔里,瞧着她时,看不清里面的底色,只觉得满是走马灯跌入的光,浓倦旖旎。
他微微挑了下眼角,示意她一起去,明明一言不发,却似一段说不完的情话。
纪笺觉得这一眼好看得过分,就忍不住答应了。
大老板的生日节目安排得非常多,据说已经吃喝玩乐一天了,但是晚上在那度假山庄的和光台还有歌舞。
两人到后那老板亲自来迎纪笺,比上次以为她是谈之醅情人对她态度不知道要端正多少倍。
一路上老板介绍说天气要凉了,那和光台最后一次演出就今晚了,后面就要起北风,冷嗖嗖的不能坐人。
他知道纪笺是那种比较喜欢风雅的女孩子,跟第一次去那儿的她说那边风景很好,纪老师肯定喜欢的。
只是纪笺觉得和光同尘这个词怎么也和笙歌燕舞扯不上关系,“这个名字的场地,是用来听歌舞的?”她问老板。
谈之醅在一侧心领神会地笑说:“是不是觉得不搭?因为他们只和光,不同尘,不要给这些人给予多么雅致绝伦的期望。”
“……”
老板大笑。
到了纪笺才知道,真的是谈之醅说的,人家就是简简单单的和光,并没有想要同尘。
落座须臾,舞台上就来了三个长得颇好的女孩子在台后方驻扎,一人弹古筝一人吹笛,一人唱歌,再有三个着齐胸襦裙的女孩子在夜色澹澹中婀娜婉转。
尘是没有尘的,全是花前月下的光,妥妥的就是他们这些二代子弟的风流绝技,但是确实很好看。
谈之醅说这是度假山庄的一个节目,每天都有,今天老板自己包场。
纪笺边吃宵夜边看着舞蹈,听着唱歌的女孩子轻柔如风的嗓子哼着琵琶行,一句“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随着风流淌在和光台上,她觉得赏心悦目得很。
谈之醅和朋友碰了下杯,回头边喝边看向身侧的女孩儿。
瞧她双目盯着那三个在那儿转圈的女孩子,看得津津有味,他咽下半杯酒,放下酒杯靠近她调侃:“你怎么比男人看得还专注?”
“谁规定只有男人才喜欢歌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