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恬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熟睡了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闭着眼睛抬手一摸,她发现身旁居然没有人,偌大的床上除了她之外空空的,而且摸着床单的温度也很低,身边的人好像已经离开了很久。
诶?
想到这里,她一下子从极度的困倦中清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
江挽川,他人呢?
铃声孜孜不倦地在那儿响着,要是按照以往,他但凡在她的身边,一定会过来替她接起或者按断,才不会任由铃声这么持续响下去。
难道,他人已经不在这栋别墅里了?
她撑着疲软的身体,用手够到手机,一看来电人是葛星宜,抬手便接了起来。
“甜甜。”葛星宜在那头问,“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没有没有,我也是时候该醒了。”她揉了揉散乱的长发,应了声,“抱歉,昨晚睡得晚了些,我现在马上回来找你和布布。”
之前她就和葛星宜以及言布布说好了今天三姐妹要一块儿去逛个街,虽说名义上是去逛街,但她和言布布其实还有隐藏任务——把葛星宜从四合院带走半天,因为俞也他们要布置她的屋子,为晚上的生日惊喜做准备,不能让寿星本人发现。
“不着急。”葛星宜语带笑意,“你也不用回来找我们了,我和布布这会儿就在你们那个温泉酒店的大堂里,川哥安排了车接送我们,你慢慢来。”
挂下电话,孟恬在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字她很熟悉,字迹大气,行云流水,纸上写着落字人的留言——
“甜甜,我早上有事要办,走得匆忙,看你睡得香不想叫醒你。等会司机会送你跟宜宜她们去吃饭逛街,我们晚上在四合院见。”
留言表达的意思很清晰,也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她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或许是因为昨晚布局周密的求婚,她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里面藏着点他的小心机。
撑着还透着疲软的身体起来刷牙的时候,她边刷牙边发呆……虽然这么想可能显得她有点被他宠坏了,但求婚大日子的第二天早上起床看不到她未婚夫的身影,没有那份想象中一定会有的温存,她还真有点难受。
有什么要事,得今天一大早就去办的呢?况且,他昨天也对此只字未提。
但因为那层深厚的信任在,她并不是在怀疑什么,只是觉得格外寂寞。
等她在酒店大堂同葛星宜她们会合后,她发了条消息给江挽川报信,那头的江挽川回得很快,但内容十分简单,就一个“好”字。
既没提自己在做什么,也没像平时那样关心她,感觉似乎正处于繁忙之中。
因为如此,她一路上的心情都有些说不出来的低落和郁闷。
可能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在车上时,葛星宜和言布布一直在努力逗她说话。而且要是她观察得仔细点儿,就会发现,这俩姑娘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想说的大新闻。
尤其言布布,一直很兴奋地在那边猛夸,说江挽川的世纪大求婚绝对是她这辈子见过最浪漫最走心的求婚,没有之一,直接封神了。
葛星宜逗她:“你在这说没事,要是在惠医生面前说多了,小心惹祸上身啊!”
不提还好,一提,言布布的脸瞬间就变成了一只番茄。
之前他们给江挽川录完祝福视频、听完江挽川的完整求婚计划后,她确实没忍住,在惠熠耳边叨了好久,说江挽川真的好会好深情好专一等。
她这人脑袋直,向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有想要拿惠熠和江挽川作比较的意思,只是单纯地想和他分享自己的心情。
第一天没什么,第二天也无事发生。
等到了第三天,她去惠熠的科室找他说话,那时候恰好大家都去吃午饭了,科室里没人。惠熠直接二话不说把门锁了,将她摁在科室的白色墙壁上,亲得她两腿发颤,嘴唇肿了一下午。
亲完,惠熠靠在她耳边,似真似假地威胁她说:“虽然我也觉得江挽川做得很好,但你要是再多夸他几句,我晚上回家可能就得给你上点私教课了。”
她张了张嘴,面红耳赤地问:“什,什么私教课啊?”
惠熠意味深长:“打针、输液……你想玩什么我都可以奉陪的。”
言布布用她那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瓜反应了几秒,羞得瞬间落荒而逃。
但惠熠晚上还是擅自开了节私教课,闹到她后面一阵只要看到他那只漂亮的手朝她递过来,就条件反射忍不住想躲。
想到今早出门前,她在微博上看到江挽川的大动作一个没忍住直夸他牛逼,夸完后,又被惠熠拎进了一回浴室,她就欲哭无泪。
因为实在觉得自己太过悲惨,她哀叹了一声,企图在葛星宜这里找些安慰:“宜宜,你有在也哥面前夸过川哥么?”
葛星宜怔了一下,忍俊不禁:“夸过。”
言布布:“那也哥啥反应啊?”
“已经自闭好久了。”葛星宜似乎一想到某人那张棺材脸,就想笑,“在我夸之前就已经开始自闭了,所以夸不夸都不太影响。”
众所周知俞也本来就看江挽川不顺眼,这俩人从来就没对付过,他觉得这姓江的一肚子黑水,坏得很。
就拿和他整天抬杠的大舅子沈叶迦来说,人好坏也是来明的,要打要杀都是从正面来。但江挽川不是,大明星从来都是来阴的,恨得人牙痒痒也不能揍他。
要录求婚祝福视频的那个时间点他原本在补觉,江挽川来后罩房敲门的时候他原本想当自己睡死过去没听到,却不料最后江挽川搬来了葛星宜。
听到她在门外叫他的声音,他是无论如何都会起床去迎人的。
谁会料到,他刚走到门口,把自己一身的起床气给压下去,想看在葛星宜的份上勉强去给江挽川一个面子的时候,就听到这逼在门外跟葛星宜慢条斯理地说着如下这些话——
“没事,要是俞也真的起不来,也不用勉强叫他,有你代表他也不是不行。”
“当然,最好还是由他自己来录比较合适,毕竟听说他现在,姑且只能算是个试用期男朋友,没转正的话,也没法儿全权代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