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跃平回京,将与前北夏国交战之事详尽地向冯太后禀来,这当中自然也不时地提及军师周季澄在战场上的算无遗策,言语之间充满了对这名周军师的感激与赞许。
“……此番能大获全胜,臣不敢居功,若不是周大人从旁协助提点,臣恐怕早就已经误中敌计,尸骨全无,哪里会有今日。”
“周大人本只是一名文弱书生,又曾身负重伤以致身子愈发孱弱,可他却将生死置之度外,跟随臣四处征战出生入死,更是多次挽救臣于危难之间。臣认为,周大人对战场的洞察力、判断力,对战术的使用,远在臣之上,他虽无战将之能,却有主帅之才。”
冯谕瑧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若无主帅之才,又哪里会有大梁的存在。
想当年,梁王穆元甫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威名,便连三岁孩童都知晓。若非有大能,又怎会收服得了上官远等一干当时的英雄豪杰。
瞧他如今改头换脸,彻底换了一个身份,可仍然能赢得许跃平、上官远这些人的敬佩便可知了。人的本事,不会因为换了个处境变了身份而丢失。
所以,她从来就没有小瞧过他。
许跃平思考再三,想到当年前往定州时,太后曾给自己的密旨,还是忍不住道:“……不管是在定州的那几年,还是随臣征战的日子,与周大人有书信往来的,只有县主一人。除此之外,他便只是研究舆图与作战策略,再无其他。”
“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周季澄周大人,对大梁,对太后忠心可鉴,绝无二心。请太后明鉴!”
冯谕瑧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暗地叹了口气。
这大概便是常说的‘英雄惜英雄’吧!她就没见过许跃平如此维护一个人,连自己的命都能拿出来为对方作担保了。
“许卿所言,哀家都明白了。不管是许卿,还是周卿,都是对朝廷有大功劳之人,哀家自然不会亏待。”她温声道。
许跃平知道自己此番已经有些僭越了,但听太后如此说,顿时放下心来。
冯太后对他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她,他只怕如今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千户,又哪会有如今这般风光。
但是周大人对他又有救命之恩,往日更是以友处之,他亦不忍辜负。
好在太后明察秋毫,周大人又是忠心可鉴,他便不用再两边为难了。
这一日,冯太后论功行赏,封大将军许跃平为定北侯、镇国大将军;同样功不可没的军师周季澄晋为将兵长史,加封中郎将。
其余有功之臣,亦一一得以晋级受封。
一时间,满朝文武皆知道了当年的玉人公子,如今已经凭着真本事,得了大梁将士,以及冯太后的承认。
虽然将兵长史、中郎将的品级都不算十分高,但在军中均是有实权之人,亦有带兵之权,若非有真本事,得将士承认,太后又如何会把这样的官职授予他。
对京城大多数人而言,将兵长史也好,中郎将也罢,都不如‘玉人公子’的名声响亮,更有不少人忆及玉人公子当年的风姿,再想到如今在军中亦拼出一番前程的周军师,不禁感叹‘玉人公子’竟然还是个文武双全的。
‘玉人公子’之名再被提及,连带着永和大长公主亦跟着风光了一把,不少人都觉得她独具慧眼,还能找j得着这么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永和大长公主心中得意,走路都带着风。
南安王瞧不得她这副得意的模样,不屑地道:“区区一个中郎将又算得了什么,你三叔我还能把魏国的摄政王给举荐进宫呢!”
永和大长公主脸上的笑容凝住了,轻哼一声,干脆懒得理他。
这几年,想方设法往宫里举荐俊俏公子的人家越来越多,就像上回的董公子,便是永宁伯府上举荐进去的。
最主要的还是太后的口味似乎变得有点儿捉摸不透,她如今也抓不准什么类型的公子更受她青睐。往往是这回这种类型的公子被看上了,下一回她又瞧上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