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顾迟迟那妖里妖气的样子,大队长李保平心里就直摇头。
这个顾同志自从来了他们河西村开始,就没少惹事,不仅勾搭自家村里人,连相邻的村子都知道她,搅的整个乡人心浮动的,队上开会没少为她头疼。
今天也是这样,他还在镇上开会呢,就听到消息说她为了何磐寻死觅活的事,气的差点当场撅过去!
她一个刚结婚的小媳妇,去缠着人家未婚青年,这像什么话!
这丢的是她一个人的脸吗?
这是把骆川的脸,他李保平的脸,还有整个河西村的脸扔在地上踩啊!
回头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这还让他以后出去怎么出去面对别的大队长?!
他怒火中烧,会议一结束,立马就往村里赶,直奔骆川家里,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于是李保平开始满村子的找人。
等找到这里的时候,火气已经快要掩盖不住了。
“顾同志!你...”等冲到近前,看清顾迟迟头上夸张的包扎,李保平原本那一大堆劈头盖脸质问的话就被堵在了嘴边,再也说不出口了。
“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他只能痛心疾首的长叹一声,无奈道:“我是村里粗人,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你要是真看不起咱农村,看不上小川,不想和他过了,你跟我说,我替你打离婚报道...”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顾迟迟笑眯眯的回了句:“好呀,以后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李保平还以为她答应离婚了,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对嘛,咱们现在是新社会了,是允许离婚的,你想通了就好,我这就去替你写离婚申请去。”
他好像卸下了一桩心事,转身的脚步都轻松了许多,但当他反应过来顾迟迟答应的是什么之后,他僵住了,“顾同志,你,刚刚说什么?”
同样僵住的,还有在一旁不断踢着脚底下小石子的骆川。
“大队长,我是说,我,以后,会和骆川好好过日子的,”顾迟迟好像没有看到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仍然满脸带笑的解释道:“大队长,我伤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啦!但我还记得骆川是我男人,我以后要和他好好过日子的!”
“好,好,好...”
大队长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向不安分的顾知青竟然答应好好过日子了?
但不管怎样,她肯这么说就是好事啊!可不能让她再反悔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保平脸上的表情突兀的一变,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向顾迟迟叮嘱道:“好啊,顾同志,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不对,现在不能叫你顾同志了,小川媳妇啊,我们小川人虽然凶了点,但从小就是个好孩子,你好好跟着他,他不会亏待你的!”
这种时候顾迟迟当然不会反驳他,她笑眯眯的应了,还趁机提起了要求,“保平叔,那可就这样说定了呀,以后要是他欺负我,您可得给我做主呀!”
只要她肯好好过日子,不再到处勾三搭四把一整个村搅得乱七八糟的,她提什么要求李保平不能答应她?
于是两人高高兴兴的达成了共识,只有骆川还在状况外。
但他心里也有鬼,直到李保平离开了,他都没开口阻止。
等在场只剩下他们两人了,看到骆川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顾迟迟眼珠子一转,又起了坏心思。
“哥哥,以后我要和你好好的过日子,你开不开心呀?”
正巧骆川在回想东叔劝他的话,闻言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了毛,“你少自作多情了!谁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怼完顾迟迟,他看也不看她,转身就往家走。
本来顾迟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他是这种反应,联系他之前一声不吭的样子,顾迟迟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哥哥,我也没说是你想和我好呀!”她快布追上去,看似解释实则在继续踩骆川尾巴,“是我听了大队长的话,真心实意的想和哥哥好一辈子的,哥哥,你别走这么快呀,不然我会以为哥哥和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在害羞呢!”
“你!”骆川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放狠话,“没脸没皮的!别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什么时候惹我烦了,立马就离婚!”
嘴里这么说着,但他实际上却是又心虚又恼怒,如果不是肤色深,他红透了的耳根就要掩盖不住了。
不过虽然看不到他窘迫的样子,但得到了他这样一句话,顾迟迟也足够开心了。
她脸上笑眯眯的哄着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
不离开村子的方法多的是,实在不行,两人离了婚她一个知青又不会被强行赶走,赖着就行了啊,有什么必要一定要留下来受他的气?
不过是顾迟迟发现骆川凶归凶,内里却是个好人,加上对她凶巴巴的一看就不会爱上她的样子,和他保持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还可以避免很多麻烦,权衡利弊之下,这才选择了暂时先稳住他。
至于嘴上瞎撩?
谁让他先前凶自己的?顾迟迟又打不过他,知道他不爱听这种话,那当然是要说出来气他了啊!
见骆川果然受不了落荒而逃,顾迟迟心满意足的停下了脚步,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慢悠悠的往回走。
到家之后,顾迟迟发现骆川没在屋里,不过她也不以为意,毕竟他也是要干活的,并不像原身这样游手好闲。
他一个二流子,竟然比原身这个知青还忙…
这么一想,顾迟迟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她才不会去细究呢,趁着骆川不在,她打量起了这间屋子。
院子倒是不算小,一间堂屋加两间偏房,角落里还有dú • lì的带柴房的灶房,厕所则在灶房之后。
但实在是太破了!
顾迟迟先前醒来的那间属于她得卧室已经是最好的了,但也陈旧又阴暗,里面在原身嫁进来的时候都是空的,还是原身不想受罪,自己买的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几个箱子,才勉强将屋子收拾的能住人了。
而原身自然不会好心到掏钱给骆川置办家具,因此堂屋和另一侧的属于骆川的卧室就寒碜的要命了。
本该迎客的堂屋里,只有一张瘸了腿、漆也掉的差不多了的四方桌及两张高条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