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时分,一抹纤小的身影蹲在山后的水边,手往水里伸搓着什么。
昨日刚换的新衣裳,却弄脏了,灵稚自己脸红,趁还没完全天亮就躲到山后先洗干净,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留意男人有没有醒。
萧君迁没有醒还是好的,他拍拍自己的脸,想起男人那一双修长手指帮他的神色,清风送到耳朵旁边的仿佛是那人潮热的呼吸。
灵稚连忙又用冰凉的泉水搓搓耳垂,搓红了才松手。
他抖开衣裳拧水,黑凌凌的眸子忽然朝灰蒙蒙的穹顶张望,一只黑影盘旋,还未细看,短促的鹰鸣响起就立刻不见了踪影。
如此威风的鹰鹜没有引得他去注意,雾清山一带山里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飞的猛兽凶禽太多了,灵稚只当它是其中一只。
灵稚站起身,立在水旁凭借微弱的光线照自己的模样端详。
他紧抿的唇忍不住微笑,转几圈,摸自己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心想他这株灵芝生得应该还算好看,站在男人旁边没有太逊色吧?
从来不注意仪态的灵稚最近开始变得在意,以前出洞觅食,披发赤足是常有的事,如今睡醒了会用发带把头发规规矩矩地束好,衣袍也按顺序叠穿。
他用水拍拍脸蛋,眸中笑意波动,却也害羞得很。
金乌露出半头,山谷穿梭的风还是凉的。
灵稚用给萧君迁熬汤的药草已经见了底,此时天色未明,他赶紧到山上采集。
几日不上来,环绕小灵芝的洞府四周,一簇簇药草生长的势头繁盛,还有几株人高的草物横过窄小的洞口。
灵稚呆站在外头,手指戳戳比他还高的叶子,小心将它们扒拉到一旁,方才进洞。
微白灰色的灵芝似乎又稍长了个头,灵稚摸摸肉乎乎的伞盖,饱满嫩滑,就是周身都洒落了些许泥土,不知道又怎么疯玩了。
灵稚用草叶子扫去它身上的泥土,扫一扫,自己跟着抖一抖,痒痒的又舒服。
和灵芝坐了会儿,灵稚一张脸蛋愈发红润细腻。他拍拍衣裳起身,沿四处采集给萧君迁煎药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