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后,庄愈和宇文烈在第二天便上朝复命了。
宇文烈按照惯例向皇帝禀告了此次赈灾的具体事宜以及最终结果,皇帝很满意地对宇文烈一顿夸奖,并且赏赐了无数的金银财宝以示嘉奖。
在宇文烈说完后,庄愈也出列继续对皇帝禀告。
看见庄愈的出列,皇帝眉头一皱,他知道,真正棘手的事情来了。
“启禀皇上,在下官和二皇子到达巳城的第一天晚上,莫名其妙受到了追杀,抓住贼人并且审问后,贼人已经招供此次事件是由知府一手安排,是他买凶shā • rén,且交上了物证,下官已经把知府解押到了京城。”庄愈微微躬身说道。
“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皇帝做出一副雷霆震怒的模样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椅的把手:“快把这个胆大包天的知府给押上来!”
庄愈点点头,很快老大和老二就把五花大绑的知府给带到了朝堂上。
“你就是买凶shā • rén的知府?大胆,你可知道,刺杀朝廷命官是什么下场?”还不等知府开口,皇帝已经威严地说道。
本来知府还想要在皇帝面前喊一声冤屈,但他也不是傻子,皇帝这番话摆明了是要和他撇开关系,此时的他根本无法开口说自己冤枉。
一时间,知府的心彻底凉透了,他知道,这次自己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看着旁边的庄愈,想到自己这几天受到的庄家军的折磨,知府恨上心头。本来他和庄愈无冤无仇,根本就不会去得罪这个在整个翾国有着超然地位的侯爷,如果不是皇帝指使,他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反正今日也是要死,知府起了鱼死网破之心。
“启禀皇上,下官这样做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有人……”
“不是出于本意?那你好好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皇帝见势不妙立刻打断了知府的话:“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你枉顾家中家人的姓名,对当朝侯爷下此毒手。”
皇帝这番话让知府浑身一震。皇帝话语中的威胁意味他听懂了,如果今天他在这里把皇帝给交代出来,那么他的家人必定会难逃一死。
刺杀侯爷这个罪证一旦落实,本来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他正是想到这一点,才决定供出皇帝的。反正他们全家都活不了,他还不如把皇帝也拖下水,掀起内乱!
可皇帝这段话重新让他有了考虑,皇帝特意提到了他的家人,难道说自己如果乖乖认罪,皇帝就会保住他的家人吗?
知府抬起头看向皇帝,只见皇帝微不可见的轻轻颔首,这下子他彻底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都是下官一时鬼迷心窍,下官曾有一远房亲戚,在战乱中不小心被庄家军误杀,下官便把这笔账算在了侯爷头上,起了如此歹念,下官知罪。”知府痛哭流涕地说道。
庄愈呵呵一笑,要编个借口就好好编,他心里也清楚,知府没那么容易把皇帝给招供出来,可他这个借口编的庄愈很不满意,非要往庄家军头上泼脏水,庄愈可不能忍。
“既然你说有这样一个远房亲戚被庄家军误杀,那请你说出你这个亲戚的姓名,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处被哪里驻守的庄家军误杀,如果核实了,我庄家军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庄愈蹲下身,直视知府的眼睛说道。
知府被庄愈冰冷彻骨的眼神冻的浑身直打颤,可话已经说出了口,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造下去:“这……下官只记得似乎是在前年腊月,临城那里……”
既然说了是战乱中误杀,知府只能尽量往庄家军的战争时间上靠。
“知府大人,你确定吗?”庄愈冷笑道。
“下官确定。”知府颤颤巍巍地说道。
“还敢说你不是说谎!”庄愈厉声说道:“腊月之时临城之战已经结束,庄家军早就撤离了,留在那里的是原临城驻军,与我庄家军有何干系?”
“这怎么可能?”知府瞪大了眼睛,明明庄家军撤回的时间已经是正月,按照路程推算,腊月时庄家军应该在临城的啊!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庄家军正月才撤回?那是因为庄家军的很多军人们在那场战斗中伤的很重,寒冬腊月里,为了尽量保证他们的存货,所以撤离的速度很慢,这才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庄愈说道:“为了翾国,庄家军付出了如此之多,如今竟是让你这小人空口白牙污蔑的吗?”
知府被庄愈布满冰霜的脸庞吓坏了,他连连摇头,话都说不明白了:“不……下官没有……下官不敢!啊啊啊!”说着说着,知府突然捂住自己的头大叫起来,看起来竟状若疯癫。
皇帝见势不妙,连忙大声喊道:“来人啊,这知府疯了,赶紧拖下去!我看他就是得了失心疯,想要谋害侯爷在胡编乱造,立刻押入大牢,改日问斩!”
庄愈挑了下眉,知道皇帝是怕知府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供出自己,所以故意让人给知府带下去的。不过庄愈也没有阻止,一下子就戳了皇帝的死穴那有什么意思,他要慢慢折磨皇帝。
等到知府被人拖下去后,皇帝这才松了口气,他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看着庄愈说道:“此次确实是让你受惊了,还平白无故被冤枉,你想要什么补偿,朕尽量满足你。”
“什么样的补偿都可以吗?”庄愈问道。
“你尽管提,朕身为九五至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皇帝大气地说道。
“既然如此,下官有个不情之请,此次受到暗杀的时候,多亏了二皇子舍身相救,下官十分感激,且这次与二皇子一同赈灾,下官看到了二皇子的才能,恳请皇上不要错过此等栋梁之才,为二皇子指派事务。”庄愈说道。
看起来庄愈说的很客气,实际上庄愈这番话就是挑明了告诉所有人:我就是要帮二皇子夺权夺位!
看着庄愈挑衅的眼神,皇帝第一次感觉到事情脱离了自己的发展。
其实庄愈这句话已经越矩了,他已经是公然在插手政事了,作为一个臣子来说,说他有谋逆之心都可以。可偏偏皇帝就算明了这一切,也不敢摊开说。
因为他根本就得罪不起庄愈,如果他把庄愈逼急了,庄愈真的要反叛的话,他这个皇位根本就坐不下去了。
这么多年,因为原身根本无心政事,所以皇帝才能过的比较安然自在。如今庄愈突然变得如此强势,皇帝感受到了一阵窒息感,他重新意识到,庄愈是他得罪不起的人。
想到自己还让知府刺杀庄愈,皇帝的冷汗就流下来了。
“皇上,您意下如何?”庄愈重复道。
“朕……答应你。”皇帝一阵挣扎后还是妥协了。
毕竟二皇子虽然不是他宠爱的儿子,但毕竟身上流着皇家血脉,哪怕庄愈是想扶植一个傀儡也好,只要皇位还在他们宇文家手中,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具体给二皇子安排什么职位,朕需要好好了解一下他的需求。”皇帝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退朝后,老二来朕这里一趟。”
“儿臣明白。”二皇子对着皇帝跪下说道。
“如此一来,不知爱卿是否满意?”皇帝看着庄愈问道。
“臣感激不尽。”庄愈躬身说道。
“好,那退朝吧。”皇帝松了一口气说道。
各位大臣鱼贯退出大殿,庄愈和宇文烈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也离开了。
到了半夜,宇文烈悄悄来到了庄愈的侯府,庄愈早已对暗卫们交代过,今夜宇文烈会来,所以宇文烈畅通无阻地进入了侯府。
“阿愈。”宇文烈坐在了椅子上对庄愈开始讲述:“皇上对我说,他最为器重的儿子就是我,言语中暗示愿意让我即位。并且还告诫我,不管怎么样我都是皇子,让我对你防备点。”
“呵,算他还有点儿脑子,知道走迂回的道路,想要从你这里下手,掀起你我之间的内斗。”庄愈嗤笑道。
这皇帝在打什么主意,没人比庄愈更清楚了,宇文烈说的这些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你放心阿愈,我知道我能有今天是拜托是谁,我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的。”宇文烈连忙对庄愈表清自己的立场。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就不会帮你。”庄愈笑着说道。
“谢谢你,阿愈。”宇文烈感动地连连点头。
“不过他这么对你说,你也就佯装听进去就好,如果有他的帮助,你上位确实更容易一点,这样更好。”庄愈叮嘱道。
“我明白。”宇文烈认真地回答。
“好了,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该怎么做。”庄愈说道:“那个位置只属于你。”
“我明白!”宇文烈的眼里燃烧起熊熊的斗志。
有了庄愈的公然袒护,加上皇上自以为洗脑成功所以大力栽培起宇文烈,宇文烈如今的地位和之前可是大不相同了。他一跃从最不受宠的皇子变成了皇位最赤手可热的竞争者。
各位大臣都是人精,无论是看在庄愈的面子上还是皇上的面子上,都纷纷对宇文烈示好,向他投诚。而其他的皇子们都又妒又恨,明明努力了那么久,互相防备,不曾想最后却被宇文烈横空杀出,之前的努力全都化为乌有。
他们不甘心,想到宇文烈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得到了庄愈的庇佑,因此他们纷纷试图讨好庄愈,希望自己能够顶替宇文烈的位置。
可惜他们根本见不到庄愈的影子,因为庄愈在安排好宇文烈后,根本就懒得早起上朝了,每日只留在侯府陪着顾若飞练武,或者带他去京城里吃好吃的。
这让宇文烈吃起了飞醋,他现在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处理各种事务,都无暇来探望庄愈了。可是顾若飞可以轻轻松松每天只需要练练武,待在庄愈身边就好了。
他想跟顾若飞换,他也想天天待在阿愈身边!!!
而庄愈在这段时间里,对自己的法则有了些明悟。他有时候带顾若飞出去吃饭的时候还是会碰到那些皇子或者官员的,可是他实在懒得和这些人打交道,于是便使用了法则,让这些人忘记曾经见过自己,转身离开。
如今他的法则越用越顺手,而且他发现,自己运用法则和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们完全不同。
其他的法则是只能运用属于自己的法则,庄愈不仅可以使用任意的法则,且他一次性使用法则就必须使用两道及以上,单独使用一道法则是不行的。
比如说其实让那些人离开只需要运用记忆法则就够了,但庄愈只使用记忆法则是不起效的,除非他叠加使用一个时间法则或者空间法则。
庄愈渐渐摸到了自己使用法则的头绪,看来等到这个世界结束,他就能弄清楚自己的法则究竟是什么了。
就这样,大半年过去了,宇文烈的太子之位已经坐稳了。
不错,就在宇文烈赈灾回朝后的一个月后,皇上已经颁布圣旨,封宇文烈为太子。其他的几个皇子自然是心中不服,可他们根本就无计可施。
想要派人给宇文烈捣乱,让他弄砸差事,或者干脆雇人去刺杀宇文烈,但宇文烈的身边都是庄愈特意从庄家军调来的精锐,皇子们的阴谋诡计根本不可能成功。
想要从皇帝那边入手,让他厌弃宇文烈也不行。就连往日最受皇帝宠爱的四皇子,皇帝也是毫不心软,一心只想扶植宇文烈上位,让其他的皇子又气又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