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不对,定脚咒,简游觉得受伤的左腿已经不是他的了。
“游崽。”陆时年抬头看见他的表情,轻笑出声:“小心一点,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啊啊啊你他吗的!!!!”
简游要疯了,脸腾地红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像只煮熟的水煮虾,头顶上还蒸蒸冒着热气:“你亲个毛线啊你亲!!!有病啊!!!”
陆时年:“你是毛线?”
简游:“你才是毛线!!!”
陆时年:“亲亲可以缓解疼痛,何况只是室友之间亲个腿而已,游崽,淡定一点,别这么激动。”
简游现在就觉得被他亲过的地方好像突然多了一种莫名的羞耻心,感觉跟洗了澡没穿衣服就跑出来裸奔似的。
他甚至有冲动想伸手去捂一下。
别问,问就是内心极度崩溃:“我亲你大爷!哪个室友之间要亲腿啊!!!你他吗,你他吗都不怕嘴巴发炎的吗?!”
“这个不至于。”
陆时年打量着炸毛的兔子,脸红红的,鼻尖红红的,脸眼眶都是红红的:“游崽,你都害羞得要哭了吗?”
简游终于找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双手扣着陆时年的脑袋往下按:“你才要哭了!你全家都要哭了!再这么跟我废话信不信现在立刻就揍哭你!!”
“好好好我哭了。”
到底这个剑还是没忍住给贩了,陆时年举起棉签投降:“游崽你别乱动,别把伤口扯着,等我上完药你再揍也不迟。”
简游气儿还没喘匀呢,就不撒手:“你就这么上,安分点,再乱亲我真的捶你!”
陆时年忍不住想笑:“你这样压着我,我都不用故意亲,一不小心撅个嘴就要挨上了。”
简游:“你没事噘个——”
吱呀一声,宿舍门开了。
简游话说一半被打断,抬头跟进来的周采眼神对个正着。
像是鼓胀的气球一下子被戳破,又像滚烫的油锅陡然被倒入一瓢冰水。
简游炸起的毛顺了下去,不太舒服地皱了皱眉,收手松开陆时年。
自从那天进宿舍一不小心看见周采看的东西,虽然在陆时年警告之后再没瞧见过,他还是已经没办法正常直视他,把他当一个寻常室友看待了。
哪个室友会这样大模大样在宿舍里看自己的颜sè • shì • pín。
而且还是颜色双方都是男生的那种。
陆时年回头看见周采,笑容淡了些,伸手拿了简游随手摘了放在手边的帽子再次给他戴上,帽檐下压,只露出鼻尖,嘴唇,和轮廓精致的下巴。
周采视线就从那露出的小半张脸上淡然扫过,一声不吭关上宿舍门,去了阳台。
气氛冷下来。
陆时年没再都简游,仔细给他上完药处理好伤口,收拾好东西起身:“行了,去床上坐着休息一下,哥哥去给你冲个中暑药。”
运动会下午还在继续,不过简游参加的只有1500,上午比完了,不用再去,就在陆时年麻烦死的门外指导下洗了个澡,上床歇着睡午觉。
两点睡饱醒过来,宿舍没人了,他看了看手机信息,起床换了身衣服下楼取快递。
回来时路过超市,进去买了根火腿肠,到陆时年带他去过的绿化带试着唤了两声,小白花果然屁颠屁颠出来了。
“你还记得我啊?”
他蹲下,把快递盒放到一边,撕了火腿肠揪成小块,用一片树叶托着放到不敢太靠近他小猫面前:“那个shǎ • bī跟你说起过我是不是?”
小猫咪拖长了嗓子喵一声,像是在回答他的话。
简游盯着它看了一会儿,又张开中指和拇指比划了一下,感觉它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要长了一点,但是不明显。
其实学校的动物,不管是猫狗还是鸟鱼,体型都能比外头同样流浪的胖上一圈。
学生们心善,路过看见了,手里有什么都要喂一喂,久而久之它们也不怕人了,心情好还能翻着肚皮让人撸一撸。
这只不太一样。
它好像格外胆小,认生,不叫它它能一直躲着不出声,不主动怎么能有吃的?
简游叹了口气,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给小白猫拍了张照片,然后给他的另一个野生主人发消息。
asdfghjkl:图片
asdfghjkl:它有名字吗?
十年:有。
asdfghjkl:叫什么?
十年:游游~
asdfghjkl:???
十年:现起的,喜欢吗?/可爱
asdfghjkl:喜欢个毛线!它说难听死了,换一个!
十年:难听嘛,我觉得好听死了。
asdfghjkl:滚吧。
十年:逗你的,没名字,你可以给他起一个。
asdfghjkl:又不是我的猫,我干嘛给他起名字
十年:行,都依你,我晚上有毕业班班级聚会,吃海鲜大餐,要不要来?
asdfghjkl:你们班毕业聚会我去干嘛,吃多了撑的?
十年:好吧,我今晚会晚点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宿舍要乖乖的,别拆家/抱抱/抱抱
asdfghjkl:......
十年: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晚上回来给你带。
asdfghjkl:不,稀,罕!
简游关了手机,守着小白猫吃完火腿肠,起身时一阵眩晕,赶忙扶住旁边的绿化树。
奇怪,也不是多热的天,他这暑怎么中得这么严重?
他揉揉太阳穴,抱着快递慢吞吞走回宿舍。
买的是一只新鼠标,之前的鼠标用了太久,已经有些不灵敏了。
回到宿舍换上新鼠标,旧的没扔,就放在搁杂物的小纸箱里。他起身去阳台,把中午洗澡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洗衣机,才发现里面还夹着一件不属于他的白色外套。
那个狗币,夹带私货最在行。
他把白外套一并扔进洗衣机,又将原本已经放进去的黑色T恤拿了出来,机器转动清洗浅色衣物,他则是认命手洗完了一件T恤。
太阳晒在阳台晃得人眼花,简游晾衣服时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收起晾衣杆,撑着洗漱台缓了一会儿,顺道洗了一把冷水脸,一转身险些和身后不知道何时进来的人撞上,对方见他似乎站不稳,抬手扶了一下。
“不舒服?”周采盯着他的脸。
沾着的水珠,没有擦干,他脸颊和眼角都有些不正常的泛红。
简游闭了闭眼睛,抽回手:“没事,谢谢。”
好像不太对劲。
他回到座位坐下,心里有点没底。
可是现在已经五月了,按理说春天都过了,没可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