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的感觉,明白么。”
兄弟姐妹?季骁想起了沈瑜,顺便又回想了一下小时候沈瑜背着父母抢他零食吃的场景,每次都是俩人一块先吃他那份,然后他再看着沈瑜吃自己那份……
但是长大一些之后就不同了,开始护着季骁,她是家里的神仙妹妹下凡,季骁因为她的庇护少挨了不少揍是真的,他看了大叔一眼:“明白。”
“舍不得离开家人的那种感觉明白吧?”大叔又问。
“明白,”季骁点头,想了一会突然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他弄清楚了,“所以你现在还能留在这里,是因为舍不得亲情?”
“随心而已,”大叔微笑着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他们不知道我还在,我也不能让他们再看到我,就这样。”
季骁本来以为已经能看到希望,大叔的后一句话又瞬间把他打回了现实当中,不能见面?这算什么!这不扯蛋么,他一想到就算丁未能像大叔这样留下来,那也是躲在什么地方偷看自己,然后看着自己的儿子孙子什么的,这得悲凉成什么样啊,又不是写小说!
“太扯了,这样我宁可永远不见了,这是折腾丁未呢!”季骁停下脚步,拉着大叔掉头走,“您也别跟着了,不郁闷么?”
“有什么郁闷的,我知道他们一直都很好,平安无事,家庭幸福,我挺踏实的,对我来说,足够了。”大叔说得很平静。
“这不一样,”季骁理了理头绪,“家人和爱人,是不同的。”
大叔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了几步才轻声说了一句:“所以说,随心。”
“随心随心随心,到底随什么心?”季骁很无奈。
“我告诉你个秘密,连丁未都不知道的秘密。”大叔回过头。
“哄小孩儿呢你。”
“我没有见过别的九尾猫,也没听说过别的九尾猫,”大叔把手上的空瓶子扔进垃圾箱,“我是说,有九条尾巴的九尾猫……除了我,我不知道还有谁。”
这个秘密很震惊,季骁被震得站在原地说不出话来。这是什么意思?世界上只有大叔这一只九尾猫修出了九条尾巴么!还是说都消失得干干净净,连同类都不知道它们的存在?
“这会吓死我的,大叔,你把话说明白。”
“九条尾巴不是累上时间就能修得出来的,这个以后慢慢体会吧,会知道的,”大叔往停车的地方走,“你该回去了吧?”
“我回个屁啊,你话说了一半。”季骁觉得自己脑袋里乱哄哄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啊。
“你知道我修出八条尾巴的时候,小姑娘看到了,许的什么愿么?”大叔走到季骁的摩托车旁边,也不等季骁上车,先跨了上去,在后座上坐好了。
“小姑娘心肠大都挺好的,”季骁无奈地缩着腿也上了车,“是许个愿让你长出九条尾巴吧。”
“她说,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们,我也舍不得你,所以无论你在哪里,都一定会知道我们过得很好。”
季骁一直到回了中队,也没想明白小姑娘的这个愿望是什么意思,只觉得她好像很聪明,也弄不明白大叔究竟想用这种颠三倒四的方式向他表达什么。
吃饭的时候他都心不在焉的,几次把吃剩的骨头都扔到了林梓的饭盒里。
“季大爷你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林梓把骨头夹出去放在桌上,“搞什么呢你,魂不守舍的。”
“你说,感情这种东西,对人来说到底有多重要?”季骁抬起头问他,无意识地又顺手扔了一块骨头到他饭盒里。
林梓已经无力反抗了,只是把骨头再次夹出去:“没什么也不能没感情啊,亲情爱情友情,少了哪样都不是完整人生嘛。”
是啊,季骁举着筷子沉思,丁未能明白这些吗?
修尾巴只是个过程,第九条尾巴不是结果,大叔以前就说过,那么……
“你家的猫小爷来了,”林梓突然拍了拍季骁的肩,往饭堂门口指了指,“来吃饭的吗?”
季骁回过头,看到丁小爪正小跑着进了食堂,尾巴跟小旗子似地竖着跑到他脚边。他弯腰把丁小爪抱到桌上:“吃饭了么?”
吃了,苏癸做的饭,不好吃,但是它还是很给面子地吃完了。
它歪了一下头弹弹耳朵,在桌上趴下了。
季骁估计它是吃过了,要是没吃,它会先凑过来研究一下今天饭盒里是什么菜。他伸手摸了一下丁小爪的鼻子,湿湿凉凉的。
“吃饭呢摸什么猫,这么不讲究。”林梓看了他一眼。
它转过脑袋盯着林梓。
摸一下鼻子怎么就不讲究了!很脏么!脏么!
本来想对着林梓的脸挠一肉垫,但实在是它心情不怎么好,不想动,所以瞪了林梓一眼之后它又趴下了,爪子垫着下巴,有点无精打彩的。
“是不是病了啊?怎么很没精神的样子,平时不是应该在你身上蹭来蹭去或者没事就抓我一下么?”林梓都感觉到了它的郁闷,“思……春了?”
“滚蛋,”季骁在丁小爪准备起跳往林梓脸上拍的那一瞬间用手兜住了它的肚子,把它搂到了怀里,“林大爷一会帮我洗碗,我先上去了,累得慌。”
“……行。”
现在不用帮丁未写作业了,季骁坐在电脑前开着游戏发呆。丁未趴在床上抱着枕头,腿一上一下地晃着:“季骁,你知道么,今天铃铛响了。”
“什么?”季骁手抖了一下,齐小白直接从悬涯边上跳了下去一声惨叫。
“苏癸说,陈修宇给他的那个铃铛经常会响,今天我在他家,两个铃铛都响了,”丁未眼睛亮晶晶的,轻轻摸了一下手腕上的铃铛,“我突然知道苏癸为什么不像之前那么难过了。”
“为什么?”季骁难得见到丁未能明白什么事,此刻感觉非常欣慰。
“他觉得陈修宇还在陪着他啊,”丁未托着下巴,继续晃腿,“铃铛能响就还有希望,退一步说,就算陈修宇醒不过来,对他来说,陈修宇带给他的那种感觉也足够了,很温暖,不是么?”
季骁半天没说出话来,丁未还能有这样的感触实在是他没想到的,缺少某根重要神经的丁未开窍了?他蹲到床边,摸了摸丁未的头发,试探着问了一句:“那要是有一天,你只能偷偷地躲在什么地方看着我……”
“不行,”丁未很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说的是苏癸,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躲起来看你。”
“我只是打个比方。”季骁笑笑,丁未果然还是跟大叔不同,也许是因为两份感情和牵挂不一样吧。
“什么破比方,”丁未起身,盘腿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已经想好了,如果不行,我就不要尾巴了。”
如果是之前,季骁肯定会劝丁未,不要随便说不要尾巴的事,但现在他没有出声。大叔说,丁未一直都随心,指的是这个情况么?
他觉得脑子不够用,唯一的办法就是暂时不去管,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