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旗长简直要气死,当时他只是把营养液给换了,喂老婆时,饭盒是双层的,给护士看的是小米粥,还是熬出米油的那种,还主动问人家喝这个行不行。
等给老婆喂时,就换成了下层的清水,反正也说不了话了,拖着也是累赘,万一拖上一两年,他的日子还过不过了?田旗长是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甚至觉得自己在帮田壮妈解脱。
可那天正好被那日看见了,他喂完了老婆,米粥还是那个样子,有米油的小米粥动没动过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日知道田旗长是个干部,又见他长得气派,说话和气就有些心动,她发现了也没说,又观察了两天,确定自己没猜错,这才拦住田旗长说了自己发现的秘密,田旗长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哪想到一直有人盯着他,他吓了一跳,立马请那日出去吃饭,想堵住她的嘴。
那日是用假身份进来的,一直都提心吊胆,能找到田旗长这样的靠山,她怎么可能放过,田旗长本来就不是好东西,虽然那日算不上漂亮,可胜在年轻,打扮打扮也是很能哄人的。
于是一来二去的,两人就勾搭在一起了,那日开始替田旗长喂水,她哪有那耐心等着人慢慢饿死,自然会想别的法子。
田旗长一想到她蠢到用毒,就恨不得扇她两耳光,可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他眼神死盯着那日,直把那日看得发毛。
冯队长正要把两人带走,田旗长突然大骂起来:“那日,你就是个疯子,我什么时候想过饿死老婆,你在瞎说什么?我这一世清名算是被你毁了,我不过是看你可怜,请你吃了顿饭,你就赖上我,说什么我不娶你就要搞臭我,你逼着我把你一家人弄去城里,逼着我娶你,你就是个疯婆娘,我算是毁在你手里,永世都不能翻身了。”
那日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就是要害死你,就是要乱说,就是要害死你,我就是要乱说!”
她说着又指指萨仁:“你也是shā • rén犯,你杀了好多人,你是shā • rén犯!公安同志,赶紧逮捕她,她也是shā • rén犯,我看见她杀了我,还杀了我妈妈。”
萨仁一看就明白了,那日开始装疯,不过她装得还挺像的,冯队长看她那疯癫的样子,都有些怀疑了,决定先把那日带去医院检查。
萨仁想起之前就有人说那日精神有问题,生怕一检查再真有问题,她就会逃过一劫,哪想到这一检查,不只精神有问题,还怀孕了。
虽是检测出田壮妈是被毒死的,可没有那日下毒的直接证据,她这一疯证词也不可信起来。
田壮气得不轻,问萨仁:“真就没办法了吗?”
萨仁叹口气:“精神病加怀孕,双重保险,还不认罪,能有什么办法?”
“那我爸……那他呢?”
“毒本来就不是他下的,想饿死人这样的罪名怕是难判刑。”
“就这么放过这对狗男女?”田壮目眦欲裂。
萨仁也很无奈,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是利用舆论压力,让他们两个身败名裂,但这样又会影响到田壮,他还得在呼市生活下去。
她没说这个提议,只道:“想开点吧,你想要的是真相,现在真相大白了,他们两个也算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这话她自己说着都很无力,这算什么惩罚,那日只是一开始说了田旗长想饿死田壮妈,后来又改口了,各种疯言疯语。
她的证词就算被采用也只是‘想要饿死’,要是田壮妈在家里被田旗长关起来饿死,还能告他蓄意谋杀,可田壮妈住在医院里,每天都有医生查房,真正死因又是中毒。
不用萨仁提醒,田壮就告了四医院,萨仁又拿出那日用刘娜的名字应聘的证据。
萨仁的名字再次在医疗系统里传了个遍,先是泼粪事件,然后是因为健康证上了报纸,当时各医院领导为了激励大家,都说了类似的话,就说人家一个畜牧站的都能想出健康证来,显得咱们医务系统全员白痴一样,鼓励大家以后用心用脑,要学会思虑大局,当然了这些领导背地里没少被骂,大家都觉得这种事是你们领导该操心的,干嘛强按到所有人身上。
反正那次萨仁的名字在医疗系统里是无人不晓,这次是告了四医院,告四医院的是田壮,可先去四医院查探的是萨仁,危重病房的负责人怎么可能瞒着,都说出来了。
于是大家就觉得又是萨仁主导的这事,她是跟呼市有仇还是怎么回事?
这事可不小,四医院的一把手肯定得引咎辞职,还得规范危重病房的各种制度,一时间各医院都忙了起来,萨仁这个名字也屡屡被提及。
传说四医院的院长曾仰天长叹,骂萨仁是呼市干部的克星。
不只是医院,呼市好多人都听说了,开棺验尸这么大的事,谁不好奇结果,谁知道了不跟家人朋友讨论讨论。
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骂田旗长太狠心,那日太恶毒,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觉得田壮敢开棺验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现在人的思想,觉得死后的尸身必须完整,不然就是在阴曹地府也会因此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