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年轻人声音道:“魔教一日不除,我中原武林永无宁日。”
是时又见坡道上走下十余人,男的俱身穿青衫,女的桃红武道劲装,为首一人白衣落拓,手执一把纸扇,正面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反面绘着一朵水墨菊花。
“唐公子。”老者拱手道。
那少年折扇一收,笑道:“黄老。”
这少年正是唐门少当家,人称风流扇的唐晖,两派弟子纷纷见礼,俱是老相识了,寒暄几句后,唐晖方带着师弟妹们过来,飞草门那黄老席地而坐,众人纷纷就位。
唐晖却站在湖边,看了游孟哲一眼,说:“小兄弟不是飞草门中人?”
游孟哲摆手道:“不是,我来看热闹的。”
唐晖眯起眼,缓缓点头,游孟哲问:“你们是唐门的?”
唐晖哂道:“见笑了。”说着抖开扇子,漫不经心地扇了扇。
大冬天还打扇,游孟哲嘴角微抽打量他,唐晖又道:“公子贵姓?”
“呃,姓……姓孙。”游孟哲道:“我就是来看热闹的。”
唐晖揶揄道:“孙公子请坐。”
身后弟子摆出两把折凳,游孟哲与唐晖在湖边坐了,游孟哲问:“唐兄,魔教做了什么大坏事,人人都要剿灭它?”
唐晖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呢?你看这里许多人,有多少是真有不共戴天的死仇,又有多少是来看热闹的?到赵盟主率领正道人士攻上魔教总坛的那一天,能有多少是不怕死地出力打拼,又有多少是凑热闹捡便宜的?”
游孟哲恍然大悟,想明白了不少东西,十六年前自己刚出生的时候,想必正道倒也不全是输给魔教,而是大部分都怕死。
越是怕死,便越是容易死。
“明白了?”唐晖嘴角含笑。
游孟哲莞尔点头,又问:“你会去?”
唐晖自若道:“不一定,还得看看新盟主靠不靠谱。”
“各位道上的朋友。”
湖心的亭内传出声音,交头接耳的人群纷纷安静下来,亭中男子声音不大,却在群山间回荡,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可见其真气浑厚。
游孟哲伸长脖子张望,见湖心亭内站着两人,俱是长身而立,身材挺拔英伟,看不清面容,一穿天蓝色武袍,负一把九尺棍。
另一人则全身墨黑长袍,站在一旁。
“诸位兄弟愿在百忙中拔冗前来。赵某感激不尽。”那穿蓝袍的男子站在亭中,作了个团揖,朝湖边数千人行过礼。
游孟哲这就明白了,蓝袍男子定是武林盟主赵飞鸿无疑。黑色锦袍的瘦高男子却又是谁?
“远山老弟辛苦了。”赵飞鸿也朝身侧黑袍男子一抱拳,那黑袍男子回礼,转身下了亭。
“那位是铁划金钩张远山。”唐晖看出游孟哲脸上疑惑,遂解释道:“擅使一支判官笔,武功极强。”
游孟哲点了点头,说:“他和赵飞鸿是好友?怎不听他们说话?”
“两家原是世交。”唐晖淡淡道:“张大侠是个哑巴。张大侠的家是中原武林大户,可惜人丁零落,四代独苗,迄今也未成婚。”
“张远山是兔子么?”游孟哲起了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