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音乐那么强烈的热爱,也无法完全抵销在这个空间里的煎熬感。
等着电梯缓缓上来,门打开,一眼看到杜悠予也在乘客当中,钟理愣了一愣,也不避嫌,大步走进去。
杜悠予就站在他身边,但形同陌路,只低头看手里的报纸。那冷淡的模样让钟理难受透了,干脆也低头看自己的脚。
又上了一个楼层,进来的人更多,电梯里显得拥挤,钟理给人让地方,胳膊就蹭到了杜悠予。只是轻微的相碰,杜悠予却立刻避开,嘴里说:「抱歉。」
钟理瞬间觉得肚子里「轰」地一下就有东西燃烧起来。
他到极限了。大家多少朋友过一场,来往坦荡,没什么解不开的龌龊恩怨,又何必要生分到这种地步。
朋友做不下去也就算了,他不高攀,可这话如果不说清楚,他真要被活活憋死。
等电梯停下,杜悠予说声「借过」往外走,他就大步跟上。杜悠予进了自己的工作间,他也踹开门进去,一把揪住反应不及的杜悠予,激动之下控制不住力道,一下子就把杜悠予压倒墙上按着。
杜悠予手里还拿着报纸,背部「碰」地就重重撞上墙壁,有些愕然,站稳之后便垂下眼睛,看着逼近到他眼前的男人:「干什么?」
钟理都快顶着他的鼻梁了,咬牙怒道:「你tā • mā • de这样算什么意思?做不了朋友你就直说,我明天就不用来了,省得碍你的眼!」
杜悠予被按着,也不反抗,只微微皱眉:「用不着吧。工作是工作。」
钟理越发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是个男人就痛快点,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我是对不起你,可你tā • mā • de又不是没混帐过!我跟你计较了吗?」
门又被打开,外面的人见了这阵势就惊慌了,冲着钟理:「喂,你要做什么..」
钟理来不及说话,杜悠予先皱眉道:「没事。」而后过去伸手把门关上,从里面锁住。
钟理也有些意外,而后听他说:「没错,我是比你小气。」
「..」
「因为我对你的心思和你对我的根本不一样。」
「什么?」
钟理一时没能明白,眼睁睁看着杜悠予走到他面前,觉得气氛不太一样,克制不住就有些心慌。
正慌张地想着「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杜悠予突然就低下头,亲了他。
亲吻大概也只有短短的五秒钟,而后嘴唇分开,杜悠予问:「你懂了吗?」
钟理没懂,他维持着被突袭时满脸通红的窘迫样,已经傻了。
等反应过来,钟理简直是慌不择路地夺门而出,没头没脑的,差点一头撞在墙上。
受不了自己那丢人的大红脸,怕被人看见了笑话,只能躲进洗手间里,把脑袋塞在水龙头底下猛冲冷水。
大冬天的用冷水冲了半天,喷嚏都打了好几个,脸上还是涨得通红。钟理又急又窘,脸更加热得快炸开,颜色怎么也下不去。
这样躲着也觉得很窝囊,但一看见洗手台镜子里那煮熟螃蟹一般的脸,就只能继续在马桶盖子上闷坐,躲在厕所里不敢出来。
也不知郁闷了多久,好不容易脸色恢复正常,心跳稳了,也不再晕头转向,感觉镇定了许多,钟理在烘干机下胡乱吹了番头发,这才走出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