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胡花巷的小儿正在泥巴地里嬉戏打闹。
忽然一个声音从头顶越了过来,像是风吹起檐下的风铃,清脆动听。
“喂,那边几个小孩儿。”
二牛几人齐刷刷抬起脑袋,顺着墙上黄绿参差的爬山虎看见土泥矮墙上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女。
发堆如云鬓,眉舒似细柳,肤白赛雪,唇红胜霞,是胡花巷未曾见过的昳丽颜色。
稚童虽年幼,但已能辨美丑,不约而同都露出了一抹惊叹之色。
仿佛看见霞光彤云、红梅映雪。
“刚刚你们唱的是哪里学的?”池虞趴在墙头,眼神往下兜了一圈,这六七个男孩年岁差不多大,穿着打扮也类似,看样子都是胡花巷人家的孩子。
胡花巷里能像陈桑这样有点学识的人家不多,会让孩子学书识字的更少。
一个拖着鼻涕的小胖子张开缺了三颗牙的大嘴,朗声回答:“是一个公子教的,他说唱好了就会有人给我们糖吃。”
池虞暗暗心惊,果真如她所料是有人有意为之。
“那你们知道你们唱的是什么吗?”池虞顿时严肃起来。
若金兰指的金兰草原,那将军岂不是就是指霍惊弦?
几个小孩对看一眼,也不畏惧她,齐齐大声回答:“知道。”
池虞不知道和几个小孩理论什么,反正这话她听了就皱眉,“将军不会败,也不会死,你们唱得都不对。”
几个小孩正是狗都嫌的年纪,最喜欢与人唱反调,池虞一说他们不对,就有一个长得最高的跳出来与她对峙:“我们没错!”
“对!没错!”
“没错!就是没错!”
看样子这高个的小孩是这里头的孩子王,振臂一呼,一呼百应,剩下的孩子就像揭开锅的沸水,咋咋唬唬、又跳又闹。
“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们就会怜香惜玉!”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诨话,小孩开口就用,还自觉自己很有水平,转头问自己的玩伴们:“是不是呀!”
“嗯嗯!对!”
池虞撑着下巴,看着跳起来还没她个高的小孩,淡然开口:“打女人的男人一辈子都长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