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我问道。
“是啊,你有意见?”他挑挑眉,道。“得了,”我拍拍他的肩,“都住一起了,你干脆就把你那小师妹娶了得了。”
“这都过多久了,你还提?我那时候哪晓得他是个男的,要不我才不发誓娶一个男人为妻呢……”武瑀对这事儿貌似不想再提,“来来来,来喝酒。”他拿出酒罐,招呼我快坐下,我知道,这又是不醉不归的架势了。
他和我唠嗑的时候说了很多,他说,乌少义为了知道我从何而来,专门查询了很多关于古术的书籍,又讲了一些这个世界这几个国家的事情,现在迟国已然是当初的那个小骗子称帝,据说声势浩大,有要把吞并了罗勋国的乌江国搞垮下去的趋势,边疆已经开始打仗,但现在已然与他们无关了。
说到这里,武瑀显然有些痛心,他曾是罗勋国的一员将领,我看得出,他非常爱自己的国家,但是……但是如今它却被另一个国家给吞食,给覆盖,而乌少义……恐怕也是一样的吧,现在管束统治他的,是他的杀父仇人,吴涵,也许,他不能忘记他的仇恨……这份仇,他迟早有一天会报吧……
武瑀仰头喝下一杯酒,抬眼又对我道:“还记得蒋一来那小子不?”我点头,“记得怎么能忘呢?”
“哈哈,那小子……和尚当得也舒坦,远离了世俗纷争……而我们却还在那尘世间的夹缝中寻求生存之路……那小子,也许早就脱离尘世的念想了吧……”
“不一定……”我拿着酒杯,看到清澈的酒里我脸的倒影,“他肯定也有忘不了的地方,人,或事。”武瑀愣了愣,随即笑了:“也对,至少,他应该还忘不了那个曾经那么苦苦追寻他的女孩……”
“这么多年都没见蒋一来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了啊……”武瑀感慨道,“也不知那家伙在寺里粗茶淡饭受不受得了……不对,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应该早就习惯了吧……他那人,就应该那样,我觉着吧……他简直天生就是一块和尚料……”
我笑做感慨,其实对于我来说,我并没有觉得我很久没见蒋一来,毕竟对于我来说,他们的三年只是我的三个月,我忽然觉得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即使我在这里,他们也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是我能相见的。
我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却见武瑀忽然举起酒杯,摇晃着,眼睛却好像在远方,缓缓地,他道:“曾经,我,小将军,蒋副将,我们都驰骋沙场,为国抱负,不知打下了多少疆山,而现在……国破人亡,物是人非,我现在还在这片曾经生活的城池之中,却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归属感了,它现在也不叫灼廖城了,小将军也不再是一个小孩子了,他也已然不是将军了,蒋一来早就当了和尚,而我……则什么都不是了……”说完,武瑀仰头把酒一饮而尽,我看得出他的伤感,武瑀很少向别人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而我见过两次,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愿意说这些给我听,我知道,他从来对国家都是忠心耿耿,和乌少义和蒋一来不一样,他的伤感……我想我也没资格去体会吧。
武瑀开始说起了胡话,叽里咕噜我也不怎么能听懂,摇他起来他却一把把人给抱住在哈哈大笑,这小子平时没见他发酒疯发成这样啊!我心里叨咕着,正打算把他拖到床上去泼盆水让他酒醒,手正环过他的腰际,却听忽然吱呀一声,们开了,青竹一身青衫立在门口。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俩,也不见在花楼中他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他脸这么黑。
“昝赴公子。”他一开口,声音中就好像含着冰渣子,嗖嗖地向我刺来,“你就在这里睡吧,武瑀喝醉了,我来照顾他。”
还没等我开口,他就已经把武瑀接了过去,武瑀则还是嘴里絮絮不止地说着不知道哪国的鸟语,也没有半点动作。
等青竹驾着武瑀出去了以后,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我酒量还是不错,只是隐隐觉得脑袋有些晕乎,没像武瑀那个样子发酒疯,或许也是因为他兴奋异常,话又多的缘故吧……其实,武瑀有时候还是挺细心的。
打了个哈欠,我才想起我出走连招呼都没跟乌少义打过,现在还没要住在外面,是不是该跟那小子说一声?我看了看柔软的床,便不由自主地倒在了上面,管他呢,反正每次那小子出去都不跟我说,我正在这瞎琢磨个球啊。
借着酒力,我很快便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觉得在梦中,有谁在喊我,我四处张望,却什么都没有看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我一边呼唤着谁,却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可我自己本身却好像是不受我自己控制一般,一直叫喊这,好像到了声嘶力竭的地步,让我觉得有一根线牵挂在我的喉头,被人死死拉住,我却想拼命逃开,只觉得喉咙很疼,然后,这种疼痛渐渐遍布至全身,后来,不知为什么,这种疼痛感渐渐消失了,只是,我还感觉得到那股力的牵扯。
“你真以为是你自己不痛了吗?其实,是你渐渐变得没有感觉了而已。”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我开始了犹如迫切求生的鱼一样无规律无章法地绊跳挣扎,我好像还在喊着什么,但我听不见,一点也听不见。
“跟我回去,你不属于这里,你来到这里是个错误。”那个声音好像牵动了我的手臂,开始把我往后拉,我下意识地往回拽,口里大声地叫喊,但我怎么也喊不出。
“啊啊啊啊啊啊!”我几乎是尖叫着坐了起来,门外有人喊着:“昝赴,你怎么了?没事叫什么?”是武瑀的声音,我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起身准备去开门,脚一落地,才发现好像已经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气,险些一个趔趄倒了下去,我极力镇住步伐,才缓缓走过去开门。
武瑀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看了我,立马松了一口气似的,说道:“敲你半天门你不开,结果突然一嗓子喊出来,我还以为你大半晚上见鬼了呢……”
“得得得,你先别说这些。”我摆手打断他,虽然极力做出镇静的样子,但心里还是累得够呛,与其让我相信那个梦是一个什么预兆,我心底还是更愿意相信我只是被武瑀这小子大半晚上敲门给吓到了,“说吧,你不好好睡觉,跑我这来做什么?”
“你先让我进去……外面冷死了。”说着,武瑀就已经一步踏进了房门,我顺手把门给关上了,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今晚在你这睡啊!”这小子也不客气,刚说完就已经躺倒在了床上。
“我日……你不是被青竹安顿好了吗?怎么,还想念哥的温暖怀抱?”
“滚远些!”武瑀一边盖着被子一边道:“老子只是不想和青竹那个死犊子睡一起而已。”
“得了吧。”我挑眉,也一个咕噜钻进被窝,“他又不会吃了你,人家细皮嫩肉的,看着也比我好看,摸着皮肤也比我细腻,你脑子抽了才来和我睡啊……”
“就凑合着一晚上而已,唉唉唉,快点睡下来,你这一截揭开着可冷死我了。”他把被子往他那边一扯,叨咕道。
“我日咧,我刚刚捂得热热活活的被窝就被你占了你还在那儿说三道四,起来,我要睡那边。”我一边扯着被子一边咬牙切齿道。
折腾了好一会我俩才安静下来,吹了蜡,我趟在最里面却怎么也不能安稳入睡,其实我还是害怕再次做那种梦,那种梦总让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我在瞌睡线边缘打转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轻轻戳我的背……我日……
“武瑀?”我试探着问在后方的人,“我戳你好久了,你才给我回答,睡得有那么死吗?”身后传来武瑀的声音,我不禁大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心又提了起来,他说他戳我好久了……但为什么我现在才感觉到?
之前的那个梦……我的感官……正在渐渐变弱?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你小子又在想什么?”武瑀在后面不满叫道,我才缓缓转过身问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