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
闵苏看着我,又看看萧然,笑的意味深长。姐姐,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乱开口。这个的确不行,其他的,你看上哪个我就帮你跟哪个牵线搭桥去。
“面纸呢?”她探过身子来拿面纸擦嘴,脖子上挂的手机“啪”一下掉进火锅里去了。因为萧然不让我吃辣,老三老四又怕冒痘痘,那正对着闵苏的辣锅里面汤汁满满欲溢。
“我的手机!”以为保全的了荷包的某女悲凉地发现她似乎要更加剧烈的大出血。
“还好还好。”老大一面手忙脚乱地把手机从汤锅里拖出来,一面庆幸,“幸好是吃完了才掉进去的,否则这火锅也废了。”
萧然憋不住笑了,说,任书语,你的朋友果然都是同一国的。
那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咱家闵苏也是好姑娘,不能叫你给糟蹋了。看来以后我有必要向老大灌输灌输萧然的辉煌情史,免得她为男色所惑,一脑门子热就栽了下去。
诺基亚的维修点还没有关门。我们兵分两路,宿舍的三个去修手机,我带萧然出去逛逛。远了我也不敢带,谁让念大学以来我也没上过几回街。临近学校的地方有一个公园,因为不收门票,平日有同学来玩了,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把她们往里面带。多好的风景。
我念书的这座城市有很多的柳树。万条垂下绿丝绦,凉风起兴,满城飞絮。那洁白轻盈的柳絮如云似幻,他在漫天风絮中对我微笑,轻轻地叫我的名字,书语,任书语。
很久很久以后,我会常常回想起这个场景,身后是碧水蓝天,他站在漫天的柳絮中对我微笑,肩上散落着一个春天的阳光。
“看傻了你。”他好笑地用手在我眼前挥了挥,说,果然猪一吃饱就会变的更笨。
我踢他,四月的夕阳也热烈,我肯定是被晒晕头了才会误以为他刚才的眼神很温柔。
他没有躲闪,而是凑到我耳边说,看见你我真高兴。
晚上居然在市中心(我们校区小归小,可离市中心近,啥事都方便。)又跟宿舍的三个遇上了。一起逛了一个多小时的街,大姐提议,火锅消化光了吧,咱们去吃夜宵。
我戳戳萧然,笑道,看到没有,志趣相投。跟她们在一起,我怎么可能落下一顿,多出几顿还差不多。以后别一到饭点就催我了。
然后萧然就拼命地夸我们窝的人好,于是在场的女生都眉开眼笑。
吃夜宵的地方店面虽小,但胖胖的老板娘却把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这也算是学医的一种习惯,东西可以不好吃,但一定要干净卫生。那些蟑螂老鼠出没的地方,就是滋味妙不可言也想都不要想。
闵苏点的单。东西送上来以后我才发现,她给萧然点了大排盖浇饭,给我点的牛肉面里忘了让老板不加香菜。
“刷”,桌上的碗调了个。
我跟萧然同时指对方。
“他不吃猪肉。”
“她不吃香菜。”
末了,还不约而同地叹气,都什么人吗,嘴巴挑成这样。
安静,戛然而止的安静。
我俩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三个目瞪口呆的女生。
“你们怎么都不吃。”
第59章
第二天集体出去玩。Y是座古城,历史上也是响当当的一块金字招牌。虽然说目前经济谈不上发达,但吃的玩的却是俯拾即是。我帮萧然借了班上同学的游园年卡,不能怪我小市民思想作祟,实在是景点门票价格见风涨。当年发给我们的招生简章上还标着50元,等到我们报到的时候已经变成80,而我还真没意识到我们中国经济增长速度已经达到了这份上。
在离门不远的地方,我们遇见了一个乞丐。闵苏照例是理也不理,直接带着老三和老四走人。我看他脏兮兮的可怜,随手给了他一枚硬币。无论媒体披露的职业乞丐有几成真假,如此将自己的尊严践踏在脚下生活,都是不易。萧然对我的举动不置可否,没阻止我,也没真自己再掏出钱来。
前面三个人顺利进去了,萧然被看门的大叔挡在了外面。
大叔对我们微笑,不说话,也不把年卡还给我们。
我连忙从大叔手里夺回年卡,眨巴眨巴着眼睛,很无辜地笑。
大叔挥挥手,我们顺理成章地进去了。
闵苏对我竖大拇指,点头,佩服佩服!
她笑着对萧然说,你不知道我们家书语多能装!当日我们宿舍煮面的锅被阿姨发现了,她就贼无辜地冲阿姨眨眼睛:啊,锅怎么在下面啊?我明明在买回来以后就放上面柜子里去了。这是我买了准备带回家给我奶奶用的。你知道,老人家总是舍不得给自己买东西。
闵苏惟妙惟肖地模仿着我当时说话的语气。我笑着要捂她的嘴,冲她嚷,不许说。她从我的指缝中艰难地喊出一句话,要不是我们清楚她昨天还用锅煮的面条,一准也被她糊弄住。
萧然点点我的头,笑道:“看的出来,有这个天赋。”
我白了他一眼,嘴角的弧度抑不住上扬。要没这点能耐,咱宿舍的锅能安然无恙地在橱子里躺着吗。
烟花三月,人间四月天。江南园林多精致,小桥流水,夹岸桃花。行三五步,见一亭,香茗氤氲。围坐在石桌旁的老者,怡然自得,闲敲棋子落樱花。粉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如梦如雪。国人多半不待见樱花,只觉得她是日本的象征。殊不知上野樱花虽绚烂,几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已经有所栽植。君不闻白居易有诗“小园新种红樱树,闲绕花枝便当游”。
我听见按动快门的声音,循声而去,闵苏偷偷对我吐了吐舌头,手机悄悄地塞回口袋。我回头偷看萧然,还好,他在摆弄他的手机,应该没注意到。大姐啊,你的表现实在是粉不矜持。
杂花生树,彩蝶翩翩。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肩膀上粘有花瓣还是我那天穿了件鹅黄色的外套,居然有两只蝴蝶落到了我身上。
我惊喜的动也不敢动。旁边有游客见了,纷纷打趣,体生异香,浑然香妃是也。
蝴蝶在我肩头停留许久才飘然而去。我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对着辛辛苦苦捉蝴蝶的大姐跟老三喊:“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差距。像咱这样天生丽质难自弃的,都是蝴蝶找上身,哪需自己争。”
没逮着蝴蝶反而被蜜蜂蛰了一口的大姐虚张声势地对我挥挥拳头,张牙舞爪,忿忿然道:“别嚣张,看你横行到几时。”
大姐闵苏也是个厉害的落魄人物。她原先比我们高一届,第一次高考的时候她考上了N大自己看不上眼,(知道我听说这事时有多么想抽她么?!)一门心思瞄准了北大,结果复读一年再上战场却遭遇滑铁卢,一才女的坯子,居然沦落到我们这来了。后来直接发展为女流氓。怎个“我是流氓我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