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谷,基本上都是二十文一斗。加上运费、人工,还有碾制的损耗,成本也不过五十文。”吕嘉问掌控市易务一年多,浸淫日久,商务上的事情也便越发的熟悉起来,“金平等大粮商,前段时间以超过正常一倍的价格高价购粮……”
听到这里,王雱冷哼一声,“此辈心怀叵测,”
吕嘉问附和的点着头:“谁说不是,虽说成本贵了二三十文,但真的给他们得逞,明年……不,是今年。今年仓中多一斗,他们就能多赚六七十文甚至一百文。不过中小粮商就没有这份财力,没有在这上面花钱。放到现在,就是他们的运气了。”
停了一下,吕嘉问问道:“相公,要不要将官中售粮的价格也降下来?”
王安石摇头,“不,用不着。常平仓卖粮是为了降粮价,不是赚钱。仓里的粮食还要用来赈济灾民,能少卖出一斗就是一斗。”
常平仓的确不是用来的赚钱的,现在仓中的粮食因为价格标得高而卖不出去,可到了流民来了的时候,就都要免费送出去了。
吕嘉问起身向王安石行礼以示敬意:“相公仁德爱人,嘉问感佩。”
曾布在一边冷眼看着吕嘉问奉承着王安石,他这个三司使做得很没有意思。吕嘉问是他的下属,却从来不听他的话,有事从来都是找到王安石这一边来,或是去找吕惠卿,而两人也没有对此破坏朝规之举加以指正。就如今日之事,吕嘉问不先通报自己,直接到了王安石这边才说出来。几个月下来,曾布的心中已经积攒了一团火。
唇角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浅淡笑意,收在袖中的拳头捏紧又放松。
权力的争夺要未雨绸缪,只看在宣德门之变上横插了王安石一刀的蔡确,他现在侍御史知杂事的身份,就知道天子的态度了。如今也只消仔细看着赵顼怎么处置这一次的案子了,若是天子还是想要保着几家亲戚,那自己该怎么做,也就可以确定了。
第30章众论何曾一(三)
【真是要了老命,三点半才写完。】
韩冈并不知道京中他岳父和大舅哥现在的困扰,他现在正在接待他的二舅哥。
大过年的,。就算要见面,也是韩冈这个女婿去京城拜见岳父岳母。但王旖终于有了身孕的消息,被韩冈命人急报东京城的岳父家,王安石夫妇听了之后,也不管是不是过年,就立刻让王旁带着一堆滋补的药材来探望。
韩冈亲迎了王旁进衙,问过岳父母安好,又设宴款待。到了晚间,韩冈安排了王旁在偏院中睡下,回到房中,王旖却还点着蜡烛,坐在桌边没有睡。
“怎么还不睡?”韩冈进来后就问着,孕妇可是要多休息的。
王旖转过身,递上来一封信。
韩冈拿着信纸,有些糊涂:“这是……”
“是娘写给奴家的私信。”
“……是说了什么不能给仲元知道的事?”韩冈一下就明白过来。
如今托人寄送的信函,有的封口,有的不封。不过托自家人带的信件,就不可能涂了浆糊或是火漆上去。王雱写给韩冈的信,王旁也许会看。但吴氏写给女儿的信,王旁怎么也不会有心去看的。
“还是二哥和二嫂的事。”王旖话声中带着忧郁。
韩冈瞥了一眼手上的信,吴氏写得倒是一笔好字,一手的快雪时晴让只擅楷书的韩冈自愧不如。只是信中的内容,韩冈没有去看,直接放到了桌上。想来除了要王旖安心养胎的话,就是家里的事,且多半是在说王旁。
王旁与妻子庞氏不合,因为儿子长得不像自己,日夜吵闹不休。这一事,韩冈在与王旖成亲之前就已经知道,现在快一年了,王旁夫妻的关系还是没有改善,看起来反而更恶化了。
韩冈明白,王旖将岳母写给她的私信交给自己看,是想自己能帮着解决这个问题,可他在这方面却一点经验也没有。
“仲元夫妻俩的事,我这个做妹夫怎么开口?”韩冈摇摇头,没有兴趣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