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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1 / 4)

柏炀守了陆念一夜。天快亮了,见陆念也没再哼哼唧唧,他便关了陆念的闹钟和手机,又把屋内的床帘拉得严丝合缝,悄悄离开了。

中途,陆念迷迷糊糊地醒过几次,却都以为天还没亮,时间尚早。于是他又沉沉地睡去。直到彻底睡饱后,他撩起沉沉的眼皮,看着天花板发呆。他胃里翻天倒地的疼,身上也乏力到家,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脑子里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昨晚喝酒的事儿,记忆只留在刘希平原谅他之时。

后来发生了什么?

陆念揉了揉发涨脑袋,实在想不起来了。

“醒了?”柏炀推开门,客厅里柔和的光线一下涌进黑乎乎的卧室,陆念眯了下眼,看见柏炀正倚在卧室的门框上。柏炀逆着光,光晕勾勒出他立体的五官轮廓。

真是好看啊。

陆念眯了眯眼,又收回视线。

柏炀走进屋里,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水杯,递给陆念,“先喝水。”

陆念慢吞吞地从被窝里钻出,柏炀在他身后塞了个靠垫,陆念靠上去,接过水杯喝了口,声音沙哑,“现在几点了?”

“下午五点,自己算算你睡了多久?”柏炀淡淡道,顺手打开床头灯。

“招商那边怎么...”陆念皱了下眉,沿着床边寻找手机。

“我刚和萧桢同步过,招商目标已经完成了八成。”柏炀把他按回床上,声音冷冷,“昨晚的事儿,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听到招商已经可以顺利开展,陆念不由松了口气,心情也轻松了些。他瞥了眼柏炀,无辜摇头,轻笑,“我和你说什么?倒是你现在在我家,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一股气一下就涌到柏炀脑门上,但瞧着陆念苍白的面颊,他硬生生地忍住。他的舌尖顶在口腔内壁,盯着陆念看了好半晌,转身走了。

陆念收起笑容,揉揉酸胀的太阳穴。他做的不过都是分内之事,在这个职位上,拿着这个职位对应的不菲的薪水,他就有义务要替公司解决这件事。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大张旗鼓地拿出来炫耀讨功。

片刻后,柏炀端着个小碗走进屋,递给陆念,“先吃点东西。”

碗里是麦片煮荷包蛋,柏炀还在部队时,每次聚餐喝完酒后,食堂就给做这个,能养胃。他昨晚外卖点了食材,下午掐着陆念醒来的时间,早早就用小火煨着燕麦。

陆念瞥了眼碗里白乎乎的东西,兴致不高,“先放那儿吧。”

柏炀早就发现陆念一向不按时吃饭,而且还格外挑食。他睨了眼陆念,“胃不想要了?”

陆念没接碗,只是坐直身,倾身用勺子搅搅碗里白兮兮且软乎乎的东西,又恶趣味地戳戳荷包蛋,兴致乏乏,“不想吃,这东西太像呕吐物了。”

怎么这世上还有这么难伺候的人?

柏炀没忍住,伸手捏住陆念的下巴,逼迫陆念看向自己,柏炀眯眼俯视他,“能不能给我安宁点?”

陆念抬眸看着柏炀,突然就笑了。他眼睛跟着一弯,露出浅浅地酒窝,乖乖地说了声,“能啊。”

柏炀从没见过陆念这样的笑。他顿了下,松开手,尽管他就没用劲,但陆念的下巴上还是红了点。看到那抹红色的印记后,柏炀不太自然地瞥开视线。

陆念下床简单洗漱,走到餐厅坐下,柏炀把麦片端来,陆念低头拿起勺子搅拌麦片,看着确实规矩安宁了许多。柏炀走到陆念卧室,又给陆念拿了条薄毯。

只是他刚从卧室出来,走到餐厅,就见陆念拿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的可可粉,然后用小勺往碗里舀。合着是要把原味燕麦粥变成巧克力味。

柏炀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陆念的手,收起装可可粉的桶,扔进厨房某一橱柜,走出来后冷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不想吃,没味。”陆念扔下勺子,双脚盘起缩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闭着眼。

柏炀就没见过这么会折腾人的人,他把手上的薄毯随手陆念身上。可半天陆念也不动,任薄毯胡乱地搭在身上,托在地上。柏炀深吸了一口气,蹲在陆念面前,躬身打开薄毯,耐着性子地替陆念盖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尽可能地用正常声音道,“先吃东西,等下有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儿?”陆念揉揉太阳穴,随口一问。可等了半天都没见柏炀开口,陆念睁眼,迎面对上正冷眼瞧着他的柏炀。

作过头了。

陆念反思了下自己刚刚的行为举止。他坐起身,端起小碗,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地吃。碗里的东西也渐渐见底,他把碗放在桌上,看向坐在对面的柏炀,擦擦嘴,“什么事儿?”

看着陆念吃完东西,柏炀面色缓和了些,他双手交叉着放在腿面,“《清渡》这个项目你有印象吗?”

陆念点头。

这是柏氏最新的电影剧本,整体故事轻松幽默,看点也足。只是公司最近一直在忙《最后的凶手》,这个项目便有意无意地被搁置了。

“剧本我看过,挺好的,怎么了吗?”陆念道。

柏炀沉默了会,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你考虑过做《清渡》的导演吗?”

“嗯?”陆念一怔,心里砰砰直跳。他倾身看向柏炀,目光里有丝探究,声音也不再散漫,多了份严肃,“柏炀,你什么意思?”

柏炀扬起下巴,点点陆念身后装满摄像机的储物柜,“我记得你大学读的是编导。”

陆念扫了眼自己的储物柜。他半笑不笑地看着柏炀,语气浅浅,“这么快就想把我赶出公司管理层,你自己霸权?”

柏炀白了眼陆念,心下无语。

他昨晚考虑了一晚上《清渡》的事儿。柏氏没有自家御用导演,《清渡》的定位就是小成本的商业电影。既然如此,那就可以考虑让陆念去试试水。他把这一切归为惜才爱才。既然陆念有实打实的功夫,又想拍电影,那他索性就圆了陆念的梦,看在陆念为柏氏付出这么多的份上。

“没吃饱。”陆念把桌上的空碗推给柏炀,又窝回椅子里闭着眼,仍是慵懒随性样,“先把《凶手》项目处理完,再说《清渡》的事儿。”

柏炀没再说话。他拿起碗,去厨房给陆念盛粥。

柏炀离开餐厅后,陆念睁眼看向储物柜,里面的镜头和相机闪着盈盈的光。

他清晰地记得每一个相机每一个镜头的参数,甚至只是远远的看一眼机子,他都能想象到这些玩意把玩在手里的感觉。

柏炀入伍的那晚,他决心封手转系。难过心痛遗憾是有,但更多的是一定要放弃的决绝。他不是天才,做不到一心二用。他知道如果他想两手都抓,那最后反而什么都做不好。

糟蹋了爱好,也守不住柏氏,更对不住柏炀,实在没必要。

他是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封手后也没有再摸过机子。就连余琰、马白安劝他去拍片,承诺给他最好的剧本,最顶尖的制作团队,他都没有心动过。可当这句话从柏炀嘴里蹦出来时,他承认他有一瞬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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