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与吕方说起牡丹花来都是相见恨晚,兴味相投。牡丹从芳园回来没有几日就是除夕。这一日,家贴春书,桃符,共烧纸钱,在庭院里燃起燎火,居室内堤岸上灯烛,歌跳舞,饮酒守岁。虽然何志忠等人不在家,但何家人早已习惯这种别,吃过晚饭,饮了驱寒祛湿的花椒酒之后,但听得外头一阵喧嚣,却是一年一的驱傩活动开始了。孩们一阵嚷嚷,全都往外头去看热闹,牡丹也随了众人一起往外。
但见无数人戴着狰狞的假面具,扮作各种鬼神的形状,居中两位,分别戴着老人面具,一为傩翁,一为傩母,率着众人歌舞喧腾,跳笑欢叫,一片沸腾,好不热闹。
过去一群人之后,忽见又来了一群,却是衣着同色同款的红衣黑裤,都拿着牦牛尾拂,明显比适才那群人更加整齐。其中一人停在门口,掀起面具,望着何家诸人一笑,孩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喊道:“是张五叔。张五叔这是要去哪里?”何冽、何淳更是上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二郎忙对着张五郎抱了拳,笑道:“五郎这是要去哪里?”
张五郎看了身后欢腾一片的诸人一眼,笑道:“这些都是要往宫里的护僮侲,稍后要随乐吏入宫驱傩。”他挤了挤眼睛,道:“听说圣上与贵人们照例都要出来观看,正是难得的机会。”其实也就是偷窥宫中生活的最佳时机。
二郎笑道:“许久不见你有此种雅兴了。”
张五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次进宫的人约有一千人之多。有许多人是趁此机会想混进去看看,因着我与乐吏面熟,便央了我帮忙。”
众人心领神会。每年里这个时候,总有许多人四处寻觅侲之衣,想方设法地混入驱傩队伍之中,偷看宫中后妃公主贵人美人,其中不乏富贵弟以及读书人。张五郎定然是与乐吏勾结了,利用这些人的猎奇心理,好收取钱财。
何濡、何鸿等人见状,都想跟了去看热闹,不敢自己去求父母,便去歪缠牡丹,牡丹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去同岑夫人说了,于是四个最大的孩便都跟了张五郎同去。何家众人又看了一会儿热闹,转身往里准备继续守岁。
天将要明时,众人正要睡下,忽听得外头脚步声响,伴随着一阵欢笑声,却是四个男孩回来了。进了屋里,众人相询,何鸿兴高采烈地道:“真是不枉走了这遭,宫中各处锦绣幄张,明设灯烛,盛奏歌乐,庭中燃起火山数十,焰起数丈,明亮如白昼,香气四溢,绮丽无比。只可惜后来燎火暗了时,宫人推入载了沉香木的车来添加,离我们最近的那座火山有一股怪味。分明是里面烧的沉香木不妥,也不知是怎么搞的。”
二郎不在意地道:“总是有胆大的奴才,浑水摸鱼,换了好的,拿坏的去滥竽充数,赚钱呗。那就没有人过问么?”
何鸿道:“有人问啊,不过不影响大局,又加入了大量的甲煎去掩盖而已。上面的人似乎也没闻到。”
五郎笑道:“这是什么时候,就算是闻到了也要装作没闻到。过后才去慢慢理会。”
何濡不耐烦了,道:“这事儿不说啦,说点好玩的。”紧接着其余几个男孩七嘴八舌地跟着说起自己的所见所闻来,听得其他几个没有去成的孩艳羡不已,拉着他们东问西问,就是大人也感兴趣,不时插一句嘴。甩甩也起精神跟着大声聒噪,众人都忘记了睡觉,一时之间好不热闹。岑夫人见气氛热烈,心情大好,便任由孩们去嚷嚷,只吩咐伺候的人招呼好了,厨房里招呼好了,便自去睡觉。
牡丹回到房中,一觉睡到中午时分,方才起身梳洗打扮。到得外头,却是全家都起来了,正准备开饭,便又热热闹闹地准备吃饭,可还未举起筷,就听见门急匆匆地跑进来道:“有客人到。”
这初一就出门访客的可少见,大家伙儿都是从初二方才开始访的客。岑夫人奇怪归奇怪,仍叫人快请。
片刻后,一个穿鸦青色兜帽披风,水红色袄裙的年轻女疾步进来,先张望了一下席间,一眼看到了牡丹,忙福了一福,道:“何娘,奴婢是阿慧,您还记得么?”
牡丹在她一走进来的时候便已经认出了她是秦娘身边的贴身丫鬟阿慧,之所以没有主动开口相询,是想看她要什么。此时听她点了自己的名,便一边叫人给阿慧安置座位,上热茶汤,一边笑道:“记得,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适才还以为看错了呢。”
阿慧扫了众人一眼,压低声音道:“奴婢是来传话的,不知何娘可否方便?”
牡丹心想秦娘自那次之后便许久没了动静,单选这个时候突然派了个丫鬟来,说不得还是什么大事,忙请阿慧往后头去,阿慧却又瞧了岑夫人和二郎一眼,道:“事关重大,还请夫人和二公一起听听。”
岑夫人与二郎俱是惊诧地对视了一眼,薛氏便立即起身领了其他人出去,只留岑夫人娘几个与阿慧在里面。见众人退下,阿慧不等何家人出声相询,便语气急促地道:“我家娘让奴婢来告知,府上有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