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殊华右手五指攥紧,一支流光箭浮现于掌心,他丝毫没有犹豫地抬起手,对准江澍晚的后颈狠狠扎下!
饶是江澍晚多年训练有素,反应极为灵敏,也没想到这小兔子急了竟开始咬人,且还是对着自己命门下手。
尖锐的金属物质刺破皮肤,鲜血顺着白皙的脖颈流入衣领,血腥味道将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彻底唤了出来。
江澍晚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一般,不仅不躲,反倒迎着锋利的箭尖将颈项昂了起来,他单手伸向后方,没有握住箭头,而是握住了少年的手指,另一只钳制着云殊华脖颈的手仍旧拉扯着绷紧的弦,在少年喉结处勒出深紫色的印痕。
“就算被我识破了,也不至于……嘶,痛下杀手吧,好歹也做了一年朋友……”
“——闭嘴!”
云殊华怒极反笑,气若游丝,嗓音嘶哑着喊出这两个字。那弓弦快要将他喉带割破,大脑也充斥着窒息的感觉,这些痛感令他神经兴奋,仍不妨碍他拼死抵抗。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从去年六月两人初见时,云殊华便一直如此唤江澍晚,唤了整整三季有余!
“是,”江澍晚眉目平和,坦诚道,“云殊华虽性格软弱,但却是个记吃又记打的性子,傅徇教给他的一招一式,就算是死,他也分毫不敢忘。”
“可方才那场比试,你身上没有半分傅徇的影子,景梵教给你的东西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云殊华冷眼睨着他,尽力维持着理智:“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互相扶持走到现在,全是你演的戏。”
江澍晚不置可否,眸光幽暗地看着他。
“哈哈……好,好得很,”云殊华咬牙切齿道,“从前就当我真心错付,不如就在今天做个了断,以后见面形同陌路是最好!”
脖颈间勒紧的丝弦切入他的皮肉,江澍晚阴冷的声音响彻耳畔。
“形、同、陌、路?”
“你和我皆身居玉逍宫要职,若是想激怒我即刻向景梵告发你的身份,就将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嗯?”
这话威胁不到云殊华,或者说,他现在已经处在不理智的阶段,什么都无法震慑到他。
不就是要向景梵揭发他的真实身份吗?那就去!他自己不过是个闲养在玉逍宫的小公子,到时二人身份败露,江澍晚难道不会比他更倒霉?
江澍晚垂眸看着少年涨红的颈项和溢满血丝的杏眼,不知为何,手上的力道渐松了些,心情却更加烦躁了。
揭穿此人真面目是早晚的事,为何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心里一丝畅快的感觉都没有?
为防自己胡思乱想,他薄唇轻启,寒声问道:“真正的云殊华到底在哪里?你把他藏在哪了?”
“我不知道,”云殊华喘息道,“你要是能将他找出来,也算你有本事。”
“劝你还是说些有用的,”江澍晚淡笑,“毕竟作为傅徇的兵器,我shā • rén可从不会留情。”
云殊华凄然一笑,不知是在笑他的薄情还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少顷,竟有几滴泪从眼眶里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