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图,他的思路,甚至他那张飞扬跋扈欠揍的脸,都那么清晰地呈现着。
他的代码没有太多繁复的花样,跟他的脾气很像,直接明了,不遮不拦,明明白白给你看。
朱韵泡了杯咖啡,她看了一眼收信时间,是今天晚上七点。
七点……那不就是他们离开基地之前吗?
那他一下午都在改她的代码?不对……他怎么知道这个功能是她写的?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带着满腔疑问,朱韵回想起李峋懒散的笑脸,还有他窝在椅子里敲键盘的样子,最后一头栽倒在桌面上。
总之,退出的事情还是再放一放吧。
第二天是周六,朱韵早早起床,简单吃了两口饭,动身前往基地。
时间很早,她本以为自己会是第一个到的,结果进屋就看见躺在两张椅子上睡觉的李峋。
整个基地弥漫着一股宿醉的味道。
朱韵去开窗通风,回来时才注意到,李峋的上衣被他睡得走形,露出腰身。他一手挡着眼睛,一手顺势搭在腹部。
这凳子稳不稳妥,好像不是很结实……
还有那肚皮,窗户开了有风,这么直接吹着肚皮会不会拉肚子?
朱韵偷偷往屋外看了看。
周六的清晨,校园一片寂静,大家都跟李峋一样,在沉睡。
朱韵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两手捏着李峋上衣下摆,准备往下拽一拽。
会不会出事?
一般情节进展到这都会出事。
朱韵极力维持着手里的稳定,将衣服轻轻地往下拉。
拉一半,李峋动了,可能是布料摩擦到手掌让他觉得有些痒,他将另一只手放下来,挠了挠。
再然后,他就给自己挠醒了。
朱韵第一时间抽手回来,淡定地看着睁开眼睛的李峋,心中感叹。
就说情节进展到这一定会出问题。
不过好在问题不大,李峋明显睡眠不足,一脸便秘的样子,坐起来,头发再次炸成超级赛亚人,眉头紧得能挤死苍蝇。他意识尚且不清,但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掀开自己的笔记本,按开机键。
要不要这么拼,你不怕猝死么。
李峋脸色实在难看,朱韵决定不惹这尊活火山,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李峋使劲搓脸,因为缺觉和醉酒,他的眼睛有些肿,怎么搓都精神不起来。他晃晃荡荡地去了洗手间,冷水洗脸。
李峋回来的时候,气场已经没有那么恐怖了,他掀起上衣抹了把脸,但没擦干净,最后头发脸上衣服都沾着水滴。
坐到座位上,李峋弓着腰,低声说:“打火机。”
朱韵将桌子上的打火机扔给他。
李峋点了根烟。
“讲个笑话。”
他的声音难得这样沙哑低沉。
不过……
讲个笑话?
朱韵回头,李峋一边抽烟一边揉太阳穴。
“让我精神精神。”
清晨的校园静悄悄。
太阳还没升太高,屋里偏暗,很温柔的色调。
朱韵思忖一番,说:“实验楼里不让抽烟。”
李峋从修长的手掌中抬眼。
朱韵惊讶地发现疲惫让他暂时变成双眼皮了。
单眼皮族真是个神奇的物种。
他嘴角弯了弯。
“确实是个笑话。”
第十章
可能是成功讲了笑话让李boss高兴了,朱韵今天十分幸运地见到了正式项目。
一张长长的单子,朱韵拿到之后就闷头看起来。
李峋起身,靠在她桌边。
“第二课堂我这里一共能拿两学分,一个普通项目,特殊的。”
朱韵抬头:“什么样的算特殊?”
“赚钱的。”
“……”
李老板站得很近,她要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这么熬夜,皮肤怎么维持的?
李峋敛眉抽烟,困得睁不开眼睛。
朱韵问:“那基地挣的钱都给学生吗?”
“做梦呢你。”宿醉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上身拧了小小的弧度,回头看她,尚且湿润的衣服肋下堆出了柔和的褶皱,“知道校企合作中心么?”
教室静得像清晨的公园,阳光都没有来打扰。
朱韵好奇他们是如何自然而然地聊起天来的,就像一对老朋友。
“知道。”朱韵说,“每个院系都有吧,跟外面企业合作的。”
“嗯,这些按理来说都有机会赚钱,但很多效益不好,到学校手里的不多,也就是个场地费和管理费。”
“所以基地赚的钱都给学校?”
“也不是,有分成。”
“分多少?”
李峋没答,将烟头按在一张白纸上,“怎么,想赚钱?”
“……”
我是冲你这点钱来的?
朱韵客气地说:“没没,我随便问的。”
李峋坐在桌面上,一双长腿直接拖地,懒洋洋道:“又开始了,装什么,想说什么就说。”
朱韵本来就有气,被李峋一激,不假思索道:“提到钱就满嘴防备,你的人简直跟你的发色一样俗。”
说完两人都懵逼了。
李峋瞠目结舌:“你再说一遍?”
“……”
“脱俗的朱小姐,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失足成千古恨。
谁来救救她。
“误会了。”朱韵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我去趟洗手间。”
李峋长手一捞,拽住朱韵领口,朱韵差点被勒死。
“跑什么?”李峋在她身后说。
朱韵觉得在这样的时候,男人格外男人,女人格外女人——她是指体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