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烟,我只想去那边陲不毛之地。”王宝玉道。
曹操犹豫了片刻,终于坦诚的说道:“宝玉,我十分舍不得你离开,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此事我已经有打算。”
“如今孙权也退兵了,就是轮也能轮到我这件事儿了吧?”王宝玉道。
“实不相瞒,我那长子曹丕,才能卓显,可担大任,但心胸狭隘,内藏嫉妒,不可信也;三子曹植,为人豁达,但行事不羁,难为重任,亦不可信也。冲儿退出纷争,其他非是资质平常,便是尚未成年,不可定论。”曹操道。
“这事是雷区,我从来不掺和。”王宝玉摆摆手,表示不想听,曹操安排谁作为继承人,都跟他毛关系没有。
“我尚未讲完,二子曹彰,膂力过人,仁义敦厚。我有意传位与他,但却忧其不喜读圣贤之书,匡有匹夫之勇,却不知人心之险。”曹操道。
曹操前后共有二十多位儿子,其中不乏出类拔萃如曹植曹冲等人,其实次子曹彰也是位杰出青年,品行深得曹操喜爱。只是王宝玉没想到,曹操竟然还想让老二继承自己的位置。
“我倒是一次没见过二公子,不能给你意见。”王宝玉还在撇清自己。
“宝玉,璋儿自幼立志为大将,我有意让彰儿伴你去征乌桓。若是你不喜北方寒冷凄荒,便随彰儿回来,到时辅佐彰儿,我虽死无忧也!”曹操绕了一圈,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真正打算。
“老曹,真是谢谢你为我考虑,但我不是治理国家的材料,至今连亲自动手shā • rén的勇气都没有。你身体康健,没必要整日为了谁接班发愁,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王宝玉含蓄的说道。
曹操一声叹息,“立嗣之事悬而不决,惹出了诸多事端。我老矣,若是不及早做出安排,来日必定有萁豆相煎之争,非我所愿也!”
王宝玉半响没说话,曹操这几个儿子将来的下场,作为来自未来的人,多少是了解些的。权势之争,骨肉无情,但却不能将这个结果说出来。
留在历史当中,却无力改变将要发生的事情,王宝玉更加坚定了回家的念头,坦诚的说道:“你的心情可以理解,我只能说公卿自有公卿禄,儿孙自有儿孙福,做长辈的管得了儿辈,又管得了孙辈重孙辈吗?假如真的就认定了璋儿,便好好培养一番。至于彰儿的辅佐人选,还是找别人更合适。”
第695章荣加九锡
“唉,到时再说。如今彰儿正率军征战辽东,等他凯旋回来,就让其与你一道,北征乌桓。”曹操叹气道。
王宝玉跟曹操一起混了几年,这还是头一次听到曹操对自己的事情,有着靠谱的规划。北上之事总算是有了些眉目,王宝玉顿觉身体轻松了不少,甚至可以支撑着下来走两步。
曹操连忙将王宝玉搀扶着重新躺下,让他好生静养,说未来还有很多大事儿,离不开他这位高参。
歇息了一个星期,王宝玉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曹操这才命令大军自庐江启程,一路回到了许都。
濡须一战,曹操和孙权虽更有损失,但并没有伤了元气。后来听说,孙权还是担忧关羽袭击柴桑,迁都秣陵,改名建业。
如今的江东大都督,依然还是鲁肃,王宝玉却没见到他,一打听才知道鲁肃病了,濡须一战,他根本就没来。
回到许都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为了少惹麻烦,王宝玉干脆辞掉了侍郎的职务,还是回到彝陵府内,静静等着曹彰回来,然后北上。
两个月后,董昭联合数位大臣再度上表,坚持要把曹操封为魏公,汉献帝刘协又下了圣旨,不但重新封曹操为魏公,同时荣加九锡,以彰功德。
曹操拒绝了几次,董昭等人苦苦哀求,最终还是答应了,成为了魏公!
九锡,就是九种礼器,是皇上对诸侯大臣的最高规格礼遇,简单说来,就是可以坐金车;穿王者的衣服和红鞋;听王者的音乐;用王者的朱红大门;上朝不用低头;有守门军;用金斧子;用红色弓箭;还可以用祭祀宗庙的礼器等等。
这些东西,形式大于内容,曹操一直在用,只是现在变成了名正言顺。曹操对成为魏公,非常高兴,他认为这是他为国三十多年该得的一切。
汉献帝变得越来越聪明,没等曹操提醒,他就又下了一道圣旨,将邺城封赠给曹操,作为魏公的属地。
曹操收到这个圣旨时,又意外又惊喜,对这个姑爷越来越看好,经常赞不绝口,懂得老丈人的心思的姑爷才是好姑爷,当初建铜雀台为什么,就是对此早有预备。
曹操最近志得意满,王宝玉也没去找他,整日就呆在彝陵府,没事儿就去找蔡文姬聊天,当然,他也经常会遇到甄宓。
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还是醒神水提高了自己的免疫力,王宝玉对甄宓照样可以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甄宓为了缓和关系,经常会画一些扇面送给王宝玉。开始王宝玉还绷着脸,爱答不理的模样,甄宓干脆又画了个背着手皱眉头的小老头送给他。
王宝玉看着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扇画,终于忍不住被逗笑了。本来他就是好客的性情,对甄宓热情不少。甄宓珍惜失而复得的友谊,蔡文姬也从中帮着这两个人调节,两人的关系倒是比从前更好。
曹丕还是保持着低调,从不招灾惹祸,甚至父亲当上魏公这种大事儿,他也只是去道贺了一句,然后以一副宠辱不惊的姿态,回府继续读圣贤之书。
曹植却为此写了一首长诗,派人送给曹操,盛赞曹操的盖世功德,曹操开始看着还挺高兴,后来还是扔到火里烧了,暗骂曹植不务正业。
这天,王宝玉又在蔡文姬的屋内遇到了甄宓,打过招呼后,王宝玉大咧咧的劝道:“甄宓,人活得就是精气神,你看你现在的状态,可比当初见你时差多了!”
甄宓摸摸自己的脸庞问道:“可是甄宓变得丑陋了?”
“不是那个意思,怎么说呢,就是脸上缺少些喜气。做人嘛,就得开开心心,你总是愁眉苦脸的样子,老公见了不喜欢,时间长了,自己也得窝出毛病来。”
“我也想开怀度日,怎奈实无可喜之事。”甄宓迟疑了下,小心的开口问道:“宝玉,昨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口中含着干草,躺在暗无天日之处,不知此梦何意?”
这梦当然是不吉利,蔡文姬听到也暗自一惊,不由看了王宝玉一眼。
当然不能明说,王宝玉反而劝道:“一个梦而已,不用太在意。你大概是口渴了,加上最近生活的不太开心。”
“唉,正被你言中,子桓又纳了一房妾室,已多日不到我房中来。”甄宓叹气道。
“你也想开些,我知道咱们这个时代,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王宝玉劝慰道。
“人生之苦,莫过于伴随陌生之人。”甄宓感叹道。
“宓妹,你尚且有人可伴,那曹丕虽不常去你房中,但夫妻时常见面,总有惦记之人。总不及我飘零之苦。”蔡文姬也劝道。
“哎,人生若是可选,我宁可像姐姐这般清幽无挂。”甄宓愁容惨淡,眼巴巴的又看着王宝玉,问道:“宝玉,我近来总觉惶惶不可终日,又不知前路何时有凶险,一抹孤魂终归于何处,可否为我推算一二?”
王宝玉摆手道:“我可不想让曹丕同志再因此记恨我。”
“此事只有我等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