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湖中那凸起的水台,瞬间消散,化作一滴滴密集的水珠,颤抖着漂浮在空中,随着音乐不断的来往穿梭,正如一条星河流转不停。
“哈哈,能遇到如此知音,死而无憾!”祢衡哈哈大笑,将古琴高高抛起,就在下落的过程中,双手快如闪电,瞬间弹奏了几百个音符。
就在古琴即将落地之时,祢衡抬脚向上一踢,让古琴再度飞起,又趁着下落的过程疯狂的弹奏。
旋律激亢单一,但却像条条金线,将这些水珠穿成珠帘,在祢衡的强劲琴声之下不停摇曳,月光之下粼光闪闪,璀璨夺目!
面对祢衡这种挑衅般的举动,空中的飞天神情稍显凝重,忽然,她背后的琵琶化作了三个,手臂也变成了六个,每个琵琶弹奏的音律都不尽相同,但却又神奇的融合在一起,天衣无缝。
无数的音符从上空传来,将所有人笼罩其中。王宝玉等人彻底石化了,仿佛置身于音乐的海洋中,不升不坠,周身畅快无比,洗尽铅华而重生,那种舒适之感,笔墨难以形容。
尽管祢衡的琴艺天下无双,却也无法跟音律之神飞天比肩,本想探出地动山摇之势,但奈何人家是三把,坚持了片刻之后,完败!
祢衡苦着脸摆摆手,停下弹奏,一屁股坐在地上,抱着古琴呼呼喘着粗气。
天空中的音律并未停止,弹奏着三柄琵琶的飞天,越飞越高,最终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深邃的夜空中。
音乐终于停止了,异象却并未停止,无数如梦似幻的各色花朵,从空中纷纷扬扬的坠落,下起了一阵花雨。
只是这些花朵,没有人能抓得住,不等落在地上,便一一溃散,配合它们的是月牙泉中那荡漾不息的水波。
篝火还在燃烧,一切终于恢复了平静,周遭的景物依旧,仿佛刚才的飞天从来未曾来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众人才醒转过来,依旧觉得刚才的一切不可思议,但能够听到天籁之音,看到飞天化升,都是一种莫大的造化。
祢衡的脚肿了,十个手指头都弹破了,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淌汗水,但是,脸上还在不住的傻笑,这场比试那叫一个畅快!
恢复了精神的王宝玉,过去拉起了他,笑道:“老祢,这次该服了吧?”
“不服!我至今仍未掌握鹤舞琴之妙,不然此女未必能胜我。”祢衡大言不惭的直摆手。
王宝玉哭笑不得,如果论起精神胜利法,祢衡这种态度,超过未来的阿Q,也是天下第一!
“话虽如此,我却应该谢她,让我对音律的领悟更进一步,不虚此行啊!”祢衡又咧嘴笑了起来,回头激动的对王宝玉说道:“宝玉,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王宝玉连忙摆手,唯恐一身汗臭的祢衡过来拥抱,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祝愿你,有朝一日超过飞天。”
祢衡向前看了看,忽然说道:“宝玉,将你的刀借我一用?”
“干什么啊?”
“那女子叫何名字?”
“飞天!”
“我要将它的形象留下来。”
“那个,你还会雕刻?”王宝玉好笑的问道。
“无需多问,给我便是!”祢衡不耐烦的伸出巴掌。
王宝玉将屠龙刀递给了祢衡,祢衡不顾手指还在流血,向前一阵跑,来到了鸣沙山下一块巨石的下方,借着月光,开始雕刻飞天的形象。
王宝玉连忙点起一个火把跟了过去,帮着祢衡照亮,众人见此,也纷纷跟了过来,祢衡神情专注,用屠龙刀在巨石上不断刻画着飞天的图形,无奈绘画的水平太一般,画了一幅又一幅,总也不能画得传神。
这就是屠龙刀,化作别的武器,早就卷了刃。祢衡画了十几个,没有个像的,不禁有些气恼,却还不停手,王宝玉唯恐他弄坏了宝刀,催促他就此罢手,祢衡却不听,不刻出飞天誓不罢休!
术业有专攻,祢衡琴艺天下第一,但是其他方面都很差,此时悟空却翘着脚走过来,从祢衡的手中接下了屠龙刀,竟然也刻画了一幅,很像,几乎一般无二。
“儿子,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个本事儿,改天给母亲也画一幅相吧!”孙尚香将屠龙刀还给了王宝玉,抱着悟空又是一阵猛亲。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王宝玉不想再逗留,带着众人重新返回了敦煌城,还是留下火丫一起睡,这一晚,经历过的众人都做了一个美妙的梦。
无心插柳,一百多年之后,一名叫做乐尊的僧人途经之地,看到飞天的形象,心生欢喜,就在不远处的岩壁之上,开凿了第一个石窟,重新绘制这些画像。之后,又有法良禅师继续在此地开洞修禅,并且称呼这些石窟为“漠高窟”。
第1619章西出阳关
时日更替,肉眼看不出的变化时刻在发生,一千八百年后,风沙侵袭,鸣沙山位移,美丽的月牙泉最终被沙漠环绕,被称作天的镜子,沙漠之眼。
虽然有风暴不覆,大旱不涸的神话传奇,成为举世闻名的旅游景点,但该如何保护月牙泉,让她保持不变的容颜,仍然让专家伤透了脑筋。
令人梦萦魂牵的月牙泉,若想了解这种感觉,只有亲自去看看。
月牙泉也留不住王宝玉回家的脚步,老鹰再度飞出去探查了一番,回来报告,司马懿距离敦煌只有一日的路程,王宝玉不想跟司马懿再度刀兵相见,吩咐整理好粮草辎重,每个人都带着几个大水袋,带领着西征军离开了敦煌城,出了阳关,踏入茫茫戈壁荒漠之中。
司马懿一路狂追不停,中途遇到了一队逃兵,立刻脸色阴沉,不用说,韩德父子也溃败下来,心中十分不悦。
敦煌城如此坚固,韩德拥有战将数员,精兵两万,粮草辎重无数,按照司马懿的预料,至少也应该坚持十几日,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
韩德叩头请罪,将王宝玉如何拦住尚河水,修建城墙,搞出滔天大水,试图淹没敦煌,无奈逃离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愚钝!”司马懿立刻呵斥一句,埋怨道:“韩将军,任凭王宝玉如何强悍,怎可能在几日内垒砌百米高墙?如你所言,水势如此之高,城墙如何负重?你怎就轻易中了王宝玉的圈套,不战而逃!”
“属下该死,该死!”韩德不断叩头,流汗道:“属下已经明白,定然是中了王宝玉的计策,所谓城墙大水,乃是,妖术!”
知道的太晚了!司马懿狠狠瞪了韩德一眼,不耐烦的又问道:“你等又是如何逃脱?”
“回禀大都督,属下觉得,王宝玉并无赶尽杀绝之意,其军战斗力极其强悍,臣二子被马超等人抓获,亦安然放归。”韩德道。
韩德两个儿子也连忙上前请罪,司马懿扫了一眼,皱眉道:“身有伤痕,可是王宝玉派人打的?”
两个儿子自觉惭愧,不知道如何说,还是韩德怕他们说错话,解释道:“是与马超交战之中跌落马背导致,并非是王宝玉等人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