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砸、往死里砸!”
安家脆饼摊的闹剧越来越大,明朝雪好心去唤了街管。街管将两方人同时扣下带走。
地面只剩残碎木块,片刻后很快被新的热闹占据。
“安家这次会亏得很多。”满街脆饼真正酱料是明朝雪亲手写好卖出,早就预料到节日这天的“盛况”。
只是没想到安大宝隔夜脆饼受害者反击得如此猛烈,“比我预计的还要惨。”
“但是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异口同声的话让明朝雪抬头好奇瞥过去。
自己是经历前世被欺骗病死破屋的结局才按因果清算不够。要是让其他人看今生,应该会同情被分家又被“设计破产”的安家。
“他们从一开始就欺骗苛待,回报是理所当然的事。”千羡欢言论自然,一点没感到让安家栽倒有什么问题,甚至觉得太轻。
他目光放到明朝雪半张乌黑脸颊和伤痕累累粗糙手指,黑眸如刃危险瞥过安家摊铺残位,“你伤得这么严重。”
明朝雪碰了碰他带有薄茧的手,心领神会宽慰,“去买学习资料吧。”
安家梦寐以求的是借荣同书东风进城上位,她会让希望碎在安家面前。
喧闹街道一如既往。
千羡欢高大身躯当牛做马老老实实跟在纤细身影后方,硬实手臂上堆积一本本的书籍习册。
颜色各异的吉利字软糕随着走路摇摇晃晃,漂亮又送得出手,在这最赚钱时刻代替脆饼变为最火热的吃食。
收获满满的明朝雪一行人回家时,村里正聚拢一场不逊色城里节日的闹腾。
休闲午饭后,村头已经围拢好几位劝架的、叹气声不绝。杨大婶张着个大嘴巴囔囔。
“安家怎么又乱起来?他们最近闹好几次。”
“要我说,安家本来就乱。没准就是雪娃福气大镇得住。所以雪娃一走又更乱。”
“又乱?这次是谁?”分好钱腰包里鼓鼓的全艳红蹦跶一步,探头往安家门口瞧。
“说是安大宝丧良心卖坏东西。这不,城里的人追来村里都说了,摊子被砸还要赔钱。”杨大婶回头,低嗓音嘘嘘,“安大宝才几岁,心眼居然这么大,真邪乎。”
周围村民也看到明朝雪,默契给这位前安家人让个道,细细观察她面上神情。
安家离开明朝雪后真是一落千丈,家都不成样。
明朝雪被簇拥在最前方,半张毁容脸上没什么表情,浓密长睫不带波动注视曾经的“家”。
安家最近被人轮番上门争执,这次甚至没进院子,直接闹在屋外。
门前是一片狼藉。被砸毁的小车勉强立着,没有一点脆饼的影子,大缸变为碎块堆积破旧车上。
也没有任何美好宏图描述中的钱。
“我借给安家一大笔的钱。”佳欣欣跳着脚大声叫囔,“你口口声声说会赚钱、结果你卖坏脆饼、你撞枪口上,把我的钱全赔光。”
佳欣欣恨不得大吵大闹把全村都引来,她不得不焦急。
钱是她在一意孤行离开家时偷偷摸摸从父母房中“拿”的。原以为是立刻能回本的好买卖,结果赔了个精光。一大笔钱啊——让她以后怎么和父母交代?
结交于金钱的关系轻易被金钱破碎,佳欣欣气冲上脑崩溃。
“你说过一天之内就会还钱的、还钱,还钱啊!”
安爷爷安奶奶没有出面,躲在屋里一声不吭。
安二和媳妇站在门外,呆愣愣看着破碎的车、破碎的大缸,全程没回过神。
“没了,没钱。”安大宝脑子轰隆隆作响,近乎无赖,“杀了我也没有。”
在追债者歇斯底里尖叫中,他呆滞盯向被簇拥到最前边的人。丑娘。
一个“娘”字要脱口又被咽回,安大宝半惊半怕魔怔跌跌撞撞上前,话意颠三倒四,“你、你回来报复我?你是不是也是回来的?”重生回来的?
如果不是的话,今生丑娘怎么会这么早做出糕点?
明朝雪浅眸如冰湖,垂望狼狈不堪的命运之子,“我是——在城里卖糕点,赚了一些钱。”
半中断的话让安大宝呼吸一窒,也令周围众人“噢”一声了然羡慕。
居然有城里挣钱的买卖手段。怪不得雪娃越来越有贵气,这会瞧起来完全不像是安家的人。
“你这么失败,是因为自己。”明朝雪在命运之子惊惧目光中轻语,戳破自欺欺人的假面,“是谁特意卖过夜的食物,谁三番两次炫耀钱财,又是谁在一开始、一定要抢走‘秘籍’。”
安大宝两眼发直。
“至于回来不回来什么的。”明朝雪淡淡一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哎呀——明明是安大宝你自己卖脏东西,雪娃可没再进过安家。”杨大婶抱不平高喊,“做错事怎么能赖人?我们可都听城里来人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