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谁?你说谁??
===============================
“咚咚”清脆两声,沈寒紧紧扒着门,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温年木着脸,开门。
沈寒用着也不怕头被夹掉的速度陡然探进脑袋,温年一惊,下意识把门开宽敞了点。
“脑袋不要了?”温年心有余悸。
“不好好在我脖子上待着呢吗,”沈寒问,“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去啊?”
温年微一低头,扫了一眼怀里的小米:“等煮完粥。”
“煮完粥我哥要是还没醒呢?”
温年想了想:“能睡着最好。”
小疼小痛的时候,睡眠比一切药物都要更有效点。
“药和粥都留在这里,我给他留条信息,沈老师醒了自己会吃。”
沈寒拖着音调“哦”了一声。
醒了自己会吃。
多冷酷无情。
温年看着沈寒:“你不放心是吗?”
沈寒“嗯”了一声:“半夜醒来难受也没个人照看。”
温年沉默小片刻,看了眼沈寒灰扑扑的t恤:“那你回去洗个澡再过来?”
沈寒登时把脑袋收回去:“但我哥那么大人了,一个人也不是不行。”
温年:“……”
“那你也别弄太晚,煮完粥我哥要是还没醒就早点回来。”
“好,你回去早点洗漱。”
“嗯。”
沈寒一走,温年转身进了厨房。
砂锅像是釉下彩手工烧制的,锅体上有些细小的贯入纹,有些古朴,也是这厨房里少有的带有使用痕迹的厨具。
温年里里外外擦拭了一遍,确认干净之后,把小米泡了进去。
他没怎么下过厨,但上学的时候家里经常煮粥,看步骤都是先把小米泡上二十来分钟再用砂锅慢慢熬煮。
大火烧开,小火慢炖。
很快,热气袅袅而上,砂锅响起的粘稠咕噜滚泡声成了整个客厅唯一的声响,快焖透的时候,又撒了把青菜碎进去。
澄黄小米配上青翠蔬菜,好不好吃温年不知道,但挺好看的。
等一切准备好,已经11点。
回到二楼,沈淮景还在睡。
温年轻手轻脚走过去,把药盒和一个装了热水的保温杯放在床头。
煮粥的时候,他还在沙发茶几下面找到了几片解酒药。
在一众带着“胃部不适”、“胃痛”字眼的药盒中,解酒药另类又显眼。
解酒药能和胃药一起吃吗?会有不良反应吗?温年忽然怀疑。
他屏着呼吸,半蹲在床头柜前,用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动作拆了药盒,一一翻过解酒药和胃药的使用说明,用研究报告的专注神情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还好,没什么冲突药性。
他放下心来,拿出便签和笔,就着现在的姿势,贴在床头柜的位置写字。
“临哥说你胃不舒服,让我带药过来看看,药都在床头柜上,还有解酒药,尽量不要一起服用,热水在保温杯里,楼下厨房砂锅里还温着粥,记得先喝粥垫垫胃再吃药——温年。”
好像写得有点多?
笔尖稍顿,温年最终把落款划去。
写得太专注,丝毫没注意到床上那人已经醒了,直到沈淮景低哑的声音响起:“膝盖还有伤,别蹲着。”
温年笔尖猛地一抖,落款的“年”字糊成一团。
温年:“。”
温年一下子抽走纸条站起来,手腕不小心扫到整整齐齐码在床头的药盒,药盒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掉落在地上。
“吓到了?”沈淮景轻声问。
大抵是真的不太舒服,他的唇色有点白,整个人懒散躺着,偏头看着温年。
“……没有,”温年俯身快速捡起药盒,重新放在床头的位置,“我吵醒你了吗?”
他以为自己动作很轻。
沈淮景笑了下:“没有。”
的确没有。
回来之后简单洗漱就睡了,胃烧灼感还没那么强的时候,睡得还算安稳,烧灼感压过睡意之后,也就那样了。
半睡半醒间,隐约感觉到身旁有人走动,但身上还残存着酒意,就没睁眼。
他以为是沈寒——偶尔出现过这种状况,付临会让沈寒过来看看。
直到耳边传来纸张翻折窸窣的声音。
沈淮景一睁眼,却看到了温年。
那人正蹲在他床头柜前的位置,专心拆着药盒——每一盒。
从里头拿出说明书,一张一张看过来,一行一行扫过,认真得像是在研究什么学术论文。
灯光拢在他周身,整个人像是陷在光里,带着一种引人触碰的柔软。
沈淮景那被酒精裹挟的神经在这片光里渐次醒转过来。
“纸条上写什么了。”沈淮景靠坐起来,动作间,颈间睡衣扣子松了一颗,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与平日完全不符的懒散气息。
他笑了下,朝他伸手。
温年:“。”
便签被攥在手上。
“不是给我看的么。”沈淮景又笑了下。
温年:“……”
是给他看的。
但不是现在给他看的。
原先他没觉得写得有什么问题,可一想到沈淮景要现在看,又好像哪哪都是问题。
……就好像读书时候,老师课后改卷和当场改卷总归不太一样。
温年手指发麻,把小纸条……刚刚的纸条,现在的纸团,递过去。
“就一些吃药的注意事项,解酒药和胃药不要一起吃,最好隔半个小时。”温年努力“轻描淡写”,偏转过身,自行打乱床头柜的药盒,二次整理。
药盒按规格从小到大整理完,又按分类整理了一边,沈淮景还没看完。
温年:“……”
好像也就写了几句话,怎么能看…这么久。
“胃药是从节目组药箱里拿的,都是些常规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不能吃的。”温年最终没捱住这沉默,把药递过去。
沈淮景放下纸条,扫了眼:“没什么不能吃的。”
看一张几十个字的纸条花了几十秒,看药盒倒只扫了两眼。
沈淮景从床上起身:“膝盖擦过药了没?”
温年微怔:“擦了。”
沈淮景视线落在温年的膝盖上,没说话,意思却和中午走道上一样,写着“检查”两个字。
温年红着耳朵,不敢看沈淮景,视线又没什么落脚点,最终钉在因沈淮景起身而匀速回弹的床垫上,弯身,拢起裤脚。
看着那截绷带,沈淮景皱了皱眉:“下午排练擦伤了?”
“没,怕睡觉的时候弄脏被子。”
“不舒服就拆了,只是点药膏,弄不脏。”
温年“嗯”了一声,放下裤脚。
长呼一口气,心口好像也变成了那陷下去又缓慢回弹的软垫。
“……胃还难受吗?”温年无意识地看了眼沈淮景胃腹的位置。
“还好。”
还好……不是不难受。
“楼下煮了粥,先喝一点垫垫胃,再吃药。”
“你躺着,你下去给你盛。”
说着,温年就要转身,却被沈淮景轻轻拉住。
他轻笑了下,说:“还没疼到要躺着等你喂的程度。”
温年:“。”
一个“喂”字让他脸上温度一下升上来。
两人一起往楼下走。
沈淮景声音轻淡:“粥你自己煮的?”
温年点头,犹豫了一下,提前打预防针:“我不太会,随便煮了点,也没放什么调料,味道可能不太好。”
小米特有的香气萦绕整个厨房,温年绕过沈淮景,快步走过去检查自己即将要上交的“作业”,还好,卖相尚能见人。
沈淮景倚墙靠着,就这么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