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最后,周遭空气似是都烧尽了,温年有点缺氧,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攥在了沈淮景胸前衣服上。
视野太暗,他看不见,但凭感觉都能知道衣服此时应该好看不到哪里去。
“……衣服。”温年迷迷糊糊中松了手,极其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从齿缝间溢出来似的。
沈淮景低头,安抚的碎吻一下一下落在眼角和唇梢,轻声哄:“没事,睡吧。”
等怀里的人气息安稳下来,沈淮景虚捂住他的眼睛,打开了床头灯,将灯光调整到最暗一档后,拿开手,起身,从外套口袋里拿出药膏,坐在床头替温年擦药。
药膏加了薄荷成分,怕凉意让他不舒服,沈淮景用指腹暖了暖,才涂在温年颈间。
温年半梦半醒,偏头去躲,又想伸手去碰。
“海边蚊子毒,擦药才好得快。”沈淮景把声音放到最低,说着,又低头在他眉心亲了一下,“别碰,乖。”
不知是药膏起了作用还是这个吻起了作用,温年重新安静下来。
颈间、腿上一一涂抹好,沈淮景才合上药膏。
还没来得及上床,手机一震。
付临:你在房间吧?我之前好像听到房间开锁的声音了?
沈淮景:。
付临:你没睡就好,我现在过去了,你把充电器拿门口给我,出来得太急,充电器都没带,刚睡了一下起来发现只有3的电了,有人找我就麻烦了。
付临边说,边从房间往外走,刚到过道,手机屏幕一亮。
沈淮景:动静小点,别敲门,他擦了药刚睡下。
付临潦草扫了一眼,没在意。
别敲门,行。
又走出两步,脚步急刹。
付临撑着墙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沈淮景刚刚回复他什么?
他擦了药刚睡下?
他???
付临不信邪,打开电量岌岌可危的手机,在血红的电池条中将亮度调到最高,把沈淮景最新消息又看了一遍。
“嘀——”的一声,不远处房门解锁声把付临思绪拉回来。
声音很轻,可别墅无人,五点的海岛又着实安静,这细微声响被有点封闭的走廊一拢,显得格外清晰。
付临三两步走过去,正想问个明白,一抬头就看到沈淮景那以极其不自然的折痕堆叠的、像是被紧攥过的松垮领口。
付临:“………………”
这还问个屁。
沈淮景倚着门,把充电器扔过去。
“你……”付临深呼吸半天,“年年现在在你屋里?”
沈淮景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付临手机还没锁屏,以爆炸亮度停留在聊天界面上,沈淮景想看不见都难,提醒他:“电量只有2%了,你确定还要在这站着。”
付临哪还顾得上手机:“你真是…今天还有一整天的录制,你都不看时间的吗?!非要在这时候闹!”
“7点40的闹钟,回去来得及。”沈淮景说。
“我是说这个吗?!”付临在门口来回踱步,“我是说……这么多人看着,你也不怕被看出点什么?”
“行了,我有分寸,”沈淮景神情有些懒散,“没事就先这样。”
“你有个屁的分寸,都擦药了还有分寸?你的分寸就是这个?”付临憋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出来,“今天岛上气温不低,跑来跑去的能舒服?你不担心他生病我还担心呢。”
沈淮景:“……”
付临还在叨叨:“我真是脑子糊涂了才让你凌晨上岛,早知道你打这个主意,我还不如直接跳海!”
沈淮景:“……”
“骂够了?”沈淮景揉了揉眉心。
付临:“骂你有用吗?要是管用我就坐这儿骂到天亮。”
沈淮景不欲和他争辩,转身进屋,拿过床头蓝罐小铁皮扔给他。
“看清楚是什么药膏再骂。”
付临下意识一接,下意识低头一看。
这药膏他熟悉,因为是他买的。
防蚊虫叮咬,防晕车。
付临:“………………”
付临:“你说的擦药,擦的是这个?”
沈淮景:“付总觉得呢。”
付总本总:“……”
付总本总老脸丢尽,难得爆了个粗口:“你他妈穿成这样出来,又说擦了药刚睡下,你让我怎么想?”
付总开始迁怒于衣服:“这别墅提供的什么破衣服,领子怎么这样?”
沈淮景声音很淡:“领子是他抓的。”
付临:“…………”
我他妈。
温年在闹钟响起前半小时醒来,大抵真的有点累,他起床的动静没弄醒沈淮景。
他找来纸笔,留了一张便签,最后无声说了句“早安”,悄声下楼。
回沙滩的路上,温年随手刷了刷朋友圈,最新一条来自临哥。
他拍了一张照片,像是在别墅高楼阳台,一个透明小圆桌,圆桌上一个玻璃烟灰缸,里头三四个烟头,外头是青蒙蒙的天。
时间是两小时前。
底下有一条童从安的评论。
小童:五点?临哥你五点起床坐阳台抽烟?双城的海景这么费烟的吗?
临哥回复小童:别问,问就跳海。
温年:“……?”
七点过半,提前安装镜头的摄制组到达,岛上总算多了点声音。
摄影师小心翼翼走到帐篷边,准备把镜头提前安到帐篷里,一打开帘子,刚好看到温年,摄影师顿时一声惊呼。
在拉帘子之前他还特意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认里头悄摸无声才进来的。
怎么有个醒着的?
众人就这么被呼醒。
“……怎么还有叫醒服务的?”夏南声如破锣,“就算有,也稍微柔和点吧。”
许一新仰着虚弱又高傲的脑袋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不是我说,蒋哥,你这声音还没唢呐好听。”
摄影师蒋哥:“……”
得,本来想拍他们自然醒的镜头,现在不用了,全醒了。
“……几点了?”许一新问。
“七点半。”温年说。
所有人:“……”
许一新:“不是八点半才开始录制吗?为什么七点半就过来叫我们,我记错时间了?”
摄影师不得不出声,按照原先计划在各个角落都装上摄像头后,说:“是八点半,你们继续睡。”
“谢天谢地,还能睡一个小时,”夏南第一个倒头,嘴上还不忘叨叨,“蒋哥你是我的神。”
许一新:“好一招天窗效应。”
余杭:“说什么梦话?”
“节目组知道我们八点半不会起,所以让蒋哥七点半就来叫我们,然后告诉我们还能再睡一个小时,这样到了八点半的时候我们就会感恩戴德起来。”
“好险恶的用心。”
所有人:“……”
快要睡过去的夏南毫无灵魂地附和了一句:“撤回。”
许一新:“撤回什么?”
余杭:“可能是那句‘蒋哥你是我的神’。”
夏南给余杭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