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许多了。
这时候,花园对面的走廊中传来的脚步声,哒哒哒……声音让粟姬听着有些发慌,于是,她吩咐左右道:“去看看是那个奴才在瞎走,扰我赏花的心情,拖下去打他五十鞭子!”
皇帝不在宫中,粟姬这些天的脾气和性格,越来越暴躁。
就这两天,光是被她下令杖毙的侍女和宦官就有好几人了,连身边人都不例外!
因此,听到粟姬吩咐,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她身后的两个宦官连忙点头:“诺!”然后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深怕要是慢了一点,被粟夫人恼恨上,那就小命都要没了!
这两个宦官只走两步,就停在原地没有动,站在那里惊呆的看着前面。
粟姬见到他们居然敢发呆,心中一股无名火涌起,立刻怒道:“你们两个奴才,到底在做什么?”
下一刻,粟姬也有些呆了。
只见从拐角出的花园走道中,走来十几个宦官。
领头的粟姬认识,是奉了天子诏去河东办事的章德,只是,章德的额角包着一块纱布,面容显得比较狰狞。
章德领着人,走到粟姬面前,笑着道:“奴婢给粟夫人问安!”
话是这样说,但却一点问安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抬着头,直视着粟姬的双眼。
“你这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粟姬见到章德居然敢直视她,顿时就火气上涌,骂了起来,自打入宫以来,还没有那个奴才敢这么对她!
若在过去,粟姬这样一说,不管是谁,就算是这未央宫的宦者令,也要马上跪下来谢罪、叩首,求她原谅。
但章德却好像没听到一样,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宦官们命令道:“陛下有口谕,粟妃久病失治,其移永巷静养!”
说完他就挥挥手,身后的宦官们就一拥而上,将粟姬身边的侍女与宦官全部抓了起来。
章德狞笑着,走到粟姬身边,道:“粟妃,请吧……”
粟姬这时才知道恐惧和害怕。
她只自己的双手双脚都在颤抖!
永巷,那是什么地方?宫中最低层的宦官与侍女所住的地方!
而一个妃子进了永巷,基本上别想再出来!
“粟妃,您的身体实在太差了,陛下嘱咐奴婢好好的给您调养调养呢!”章德躬身谦卑的说着。
天子交代的事情,章德自然知道要怎么办,才能办得天衣无缝。
宫廷中,一个妃子忽然暴毙,那传出去,马上就能让有心人浮想连连,甚至让天下人议论纷纷。
当年刘长的事情,不就是这样闹得天下沸沸扬扬,什么版本的故事都出现了吗?
而一旦发生那样的事情,他章德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活命,章德必须把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让人认为合情合理。
所以,就必须制造出一个粟妃有病,缠绵病榻的假象,甚至还要有传召御医诊治的假象。
而要做到这些,不止要控制粟姬,就是粟姬身边的宦官侍女,也必须全部控制住。
事情到了这一步,粟姬若还不懂章德想要做什么,那她就白混宫廷这么多年了。
或许是出于恐惧,或许是出于破罐子破摔,粟姬忽然张口嘴大喊了起来:“来人!救命啊!”
但她只喊出这么一声,就被两个宦官捂住了嘴巴。
“粟妃,请不要奴才们难做,我等可是奉了天子之诏,给粟妃看病的……”章德似笑非笑的道:“您就安心静养,奴才肯定给您把病养好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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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四节拍马屁
在文武大臣们的簇拥下,天子刘启缓步走上船头。。
看着脚下的这艘艨艟巨舰,刘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他很满意这艘楼船。
他记得很清楚,十年前,他随先帝巡幸河东时,先帝所乘的楼船,似乎只有他脚下这艘巨舰的一半大小。
“少府做的不错!”天子随口吩咐道:“赐五十金!”
身边随侍左右的将作少府岑迈连忙谢道:“臣不敢当,应该的!”
但言语间却难免有些自豪。
除了少府衙门,当世还有那个衙门能打造出一支如此庞大、先进以及坚固的舰队?
楼船。
首先驶离码头的是三艘相对较小的战船。
然后是五艘运载着士兵的运兵船。
天子座驾与大臣彻侯所乘的车船紧随其后。
在其后是随行侍从、宦官、侍女与皇后所乘的凤船。
所有的战船加起来,总计六十四艘,在宽阔的江面上一字排开,井然有序的摆出一个完美的阵型,破流而行。
对岸的刘德看着这场景,只觉得心旷神怡,无比向往和期待。
而在岸边等候天子御驾的河东军民,却被场景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六十四艘像小山一样的艨艟巨舰,在大河之中迎风破浪,风吹在楼船的风帆上,发出呼呼的响声,阳光下的大河,碧波粼粼。
刘德吞了吞了唾液,这么庞大的舰队。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是天子卤薄啊……”袁盎也赞叹着:“果然尽显威仪!”
听袁盎这么一说,刘德再仔细一看,可不是吗?
江面上的舰队摆出来的阵型不就是天子在陆地上的法驾吗?
按照制度。天子出巡,有卤薄仪仗。
所谓‘“天子出车驾次第谓之卤,兵卫以甲盾居外为前导,皆谓之簿。’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大多数围观的百姓并不懂什么卤薄,他们只觉得看到这种阵仗,从心中就生出敬畏来。而懂得卤薄的贵族官员,则早就已经跪在地上,恭迎天子法家。
战船一艘又一艘。缓缓的靠向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