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训斥道:“哭什么哭!刘彻,你是汉家的太子,江山社稷,你都要担起来,皇帝,哀家会照看,你现在的职责,就是出去,主持逐除大典,安定人心,不然,这天下不安,你担当的起吗?”
刘彻还是不肯,跪着哭诉道:“孙儿知道,但是身为人子,君父龙体未安,不知情况,孙儿,不敢奉懿旨!”
这时候,突兀的,躺在榻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天子,忽然开口了:“太子,奉旨罢,朕没大碍,只是身子有些虚弱!”
只见到,天子睁着眼睛,竟然慢慢的在御医的搀扶下,坐了起来。
他虽然脸色有些白,精神有些萎靡,但是,却并非中风或者更严重的其他情况。
其实,他早就醒过来了。
在刘彻入殿之前,他就醒来了。
听着外间的动静,听着太后、皇后的交谈,以及御医们的诊断。
刘启心中也是唏嘘万分,他没想到,他的身体居然差到了稍微一动怒,居然就会气血上头的地步。
说到底,都是早年仗着年轻,旦旦而伐,酒色掏空了身子的缘故。
但是,却还不至于危及到生命。
最起码,刘启并未感觉到心慌呼吸急促这些症状。
醒来后,刘启想了很多,也回顾了很多,更考虑了许多。
他之所以一直躺着,是想看看,太子会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他就装昏。
答案让他很满意,太子并未因为他的昏厥和身体状况而高兴,相反,他听到的是一个孝顺的儿子的一片纯孝之心。
这就够了!
有着这样一个孝顺能干的儿子,还能奢求更多吗?
这逐除大典,就算是对太子的一个考验吧,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胜任和主持一个如此重要的礼仪。
至于自己,确实要好好调理,休息休息了。
吴贼也已经灭了,诸侯尾大不掉之势也基本消除了。
接下来,就该好好培养继承人,锻炼他的能力和手腕。
嗯,借着龙体欠安的名义,放手去让太子尝试一下处理朝政,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
毕竟,这次他虽然有惊无险,但难保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还能安然无恙。
这次昏厥,给他敲了个警钟。
必须要做好政权交接和大权移交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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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节不称职的丞相
当刘彻步出温室殿时,立刻就被丞相张欧,御史大夫晁错等人团团围住。
“家上,陛下龙体如何了?”张欧几乎没有客套,立刻就问道。
“父皇一切安好,只是偶感风寒,一时不适……”刘彻看了一眼张欧,作揖回礼道。
张欧却着急的跪着道:“臣请探视陛下!”说着就重重的叩首。
刘彻看着张欧,在心中叹了口气。
对于张欧这个丞相,其实舆论是不满意的。
有人说,‘张丞相乃是捡了一个丞相和君侯的位子……’
甚至,更加刺耳的说法也有。
譬如,刘彻就听说过,有些彻侯私底下议论说‘时无英雄,徒使庶子称雄!’。
当时,刘彻听听也就过去了。
毕竟,硬要把张欧拿来跟萧何、曹参、灌婴、王陵、陈平、张苍这些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踩着千万尸骨成就功名的英雄人物相比,对张欧来说,很不公平——别说张欧了,就是前丞相申屠嘉,当年不也被人议论说‘一代不如一代’。
可在这时,张欧的表现,却是让刘彻非常失望。
在天子遭遇这样的突发事件时。
作为丞相,上策必然是秘而不宣,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安抚群臣,再私下觐见天子,探视,查明情况后,再决定是调兵戒严还是歌舞升平。
中策的话,可能会多种选择,譬如说,先屏退左右,再询问刘彻情况。
可张欧偏偏选择了最下策,就这样大大咧咧的当着群臣的面,问起了天子的情况!
这不啻是宣布,天子的情况已经很糟糕了吗?
不然,丞相何以着急?
“真是猪队友!”刘彻叹了口气,环视群臣,淡淡的道:“丞相要去探视,孤自然不无不可,只是,父皇不过偶感风寒而已,丞相郑而重之,未免小题大做了吧!”
刘彻心中对张欧的评价已经是急速下跌,直接跌破了及格线,向着零分狂奔。
刘彻心里面也明白,张欧这是官僚当久了,以至于忘记了该怎么当官。
丞相是什么?
世人的印象是——上佐天子理阴阳,顺四时,下育万物之宜,外镇抚四夷诸侯,内亲百姓,使卿大夫各司其职。这是当年陈平曾亲口说过的话。
可能这样的话,比较笼统。
那么,宣帝说的就比较直接了——夫宣明教化,通达幽阴,使狱无冤刑,邑无百姓,丞相之职也!
成帝都知道——盖丞相以德辅翼国家,典领百缭,协和万国,为职任重莫焉也!
简而言之,做为一个丞相,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要在关键时刻,能承担起责任,扛起国家的重任。
而张欧,这时候的表现为零分!
刘彻当然清楚,张欧不是不懂该怎么做,而是,他怕承担责任,怕被人指责,怕背黑锅。
所以,张欧选择了逃避他丞相的责任。
这是政客的行为,不是一位政治家的行为!
对政客来说,那当然是政绩我要,黑锅你来。
而政治家,则为着远全局,统筹全国,不会局限一时一刻,而是放眼十年,甚至百年!
刘彻摇了摇头。
他真的希望,此时的丞相还是申屠嘉就好了!
不过,这个丞相是皇帝老爹选的,刘彻也无权置喙。
他向前一步,看着晁错,看着袁盎,看着岑迈等三公九卿,长揖道:“父皇偶感风寒,龙体略有不适,今日天气又有些冷,因此,太医建议,今日休息,不要操劳,父皇命孤来主持本次的‘逐除’大礼,孤年少德薄,倘有不到之处,请诸卿提点,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