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把心一横,将主爵都尉吊起来。扒光衣服,挂到城头上。
那就搞笑了,更会成为天下笑柄。
至于地方郡国上的那些大贾,就可能比梁王跟两位国丈加起来还可怕。
作为熟悉天下局势跟地方舆情的大臣。很多人都很清楚,地方上的那些大贾怎么起来的?
答案很简单,多数大商贾的崛起过程,都是踩着无数竞争对手的尸骨跟无数平民百姓的血泪。
每一个五铢钱上,都沾满了血迹。
像是河东、齐鲁的大商人,很多时候。都可以兼职盗匪。
不然你以为天下那么多无名命案怎么来的?
这些家伙,靠着赚来的钱,更笼络了许多地方上的游侠跟地痞无赖,专门干一些阴暗勾当。
收他们的税?
反正,不少大臣都觉得,除非天子派出军队,用刀枪保护,以强力手段直接催要,不然,要钱没有,命倒是很多!
如今,这世道,虽然太平,但人命依旧不值钱。
三五万钱,已经足以买到一条性命了。
亡命之徒,可不管你是谁,奉了谁的命令,他们只要钱,有钱,什么事情都敢干!
于是,少府跟大农,立刻鸣金收兵,闭口再也不提这个事情了。
这倒不是少府跟大农怕了地方上的那帮土财主。
说句老实话,逼急了这两个衙门,不要脸面了,也不是不能收拾掉地方上的那帮土财主。
只是,何必呢?
风险太大了,谁也不敢赌天子能一直支持自己。
刘家天子卖大臣,可是卖出传统了。
这个事情涉及的对象,又是如此复杂,不是那些可以随意拿捏的小民平民。
每一个商贾背后,都可能站着一个或者几个大人物的影子。
甚至有人背后,直接就站了皇帝。
自古以来,皇帝们都是臣子改革其他人的利益,动其他人的奶酪,四肢举起来支持。
但,要是改革要动到自己身上,或者自己的枕边人身上时,那就呵呵了。
枕边风一吹,或者皇帝觉得这样子割肉很疼,他随时可能退缩。
皇帝缩了,就缩了。
但那个可怜的臣子呢?
还不得被人围观?
即使退一万步,皇帝鼎力支持,不顾一切反对,那又怎样?
商君的下场,就摆在那里。
晁错甚至庆幸自己遇到了周亚夫这样的好上级,要换了以前的申屠嘉,晁错估摸着,申屠嘉大概会把这个天坑丢给自己,让御史大夫衙门来接盘,然后,在一边看笑话。
看着一下子就缩卵了的少府跟大农,刘彻在心里摇了摇头。
但却也不能怪少府跟大农。
实在是,就是刘彻自己也没什么十足的把握,能把这个事情干成。
刘彻现在的要求,甚至简单到了,只要把牌子挂起来,法度定下来就好了。
至于收税什么的,到不着急,可以慢慢来。
刘彻很清楚,主爵都尉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毫不夸张的说。这个敌人的力量,可能比匈奴人还要强!
除非刘彻掀桌子,学武帝,简单的用一刀切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不然,这就是一个漫长的拉锯战。
不过,没关系,又不是刘彻去跟他们拉锯。
要烦恼,也是公孙弘跟主父偃去烦恼。
刘彻只需要支持他们就行了。
“朕今天。将关中各县的平贾擅权们召来,就是商议此事的”刘彻不紧不慢的道:“朕也是想听一听,擅权们对此有何看法?”
汲黯立刻就走上前去,道:“陛下有诏,命擅权平贾,议车船矿税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