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恩师,还是丈人,这老周家未来六十年无忧也!”
骠骑将军义纵出身微寒,甚至已经不能微寒来形容了。
这个过去呼啸河东的盗匪团伙的一员,短短数年之间,就完成了其他人几辈子都无法实现的飞跃。
从一个微不足道,甚至一个官吏就能结果性命的‘绿林好汉’,变成了如今的汉家柱石,骠骑将军。
一战而没匈奴王牌折兰部族,生擒折兰王,阵斩数千!
这样的功绩,足以使其立刻就成为天下武人的偶像与焦点。
就如同当年周亚夫拉起细柳营那样。
未来二三十年内,都很可能是他的黄金时代。
所有与他同时代的武将,都可能只会是拱卫太阴星的星辰,衬托红花的绿叶。
而周亚夫慧眼识英才,提前xià • zhù,不仅仅将之收为入室弟子。作为衣钵传人,全力栽培,更早早的把自己女儿嫁了过去。
如今。这投资立刻得到回报。
老周家的子孙,只要不作死。有着这颗大树罩着,就可以愉快的混吃等死几十年了。
就如同当初,安国武侯王陵,栽培了北平文侯张苍,等安国武侯故世,北平文侯给老王家当了二十年保护伞。
但更多的有心人的心里,却有着另外的算盘。
“嘿嘿……老周家算什么?”无数的人表面上一边跟人赞叹着丞相的好买卖,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但另一边却在心里面悄悄的打起了小算盘。
“如今长秋宫(皇后的代称)年幼,将来能否诞下嫡子,也还是未知之数……”
“即使是生下嫡皇子,想要被立为太子,恐怕也非易事!”擅长投机的列侯们想到这里,就不由得双眼散发着绿光。
自古以来,帝王家的押注,都是这个世界上回报率最高的事情。
押宝押对了,等于受用终生。
当然,押错了的话。也可能祸及子孙。
然而,此刻,很多人都觉得。形势已经渐渐明朗。
如今,天子大权在握,东宫两位太后哪怕联手,也无法再从其手里夺走半分权柄。
从未央宫,直到万里之外的边塞。
汉家军民,已是只知天子,而不知太后。
在这样的情况下,其实,立储何人。已是当今一言而决的事情。
当今皇长子病已,背靠骠骑这么一个强大的舅舅。
他的机会。显然已经大于其他所有未来将会出生的皇子。
虽然,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天子手里,但是,这样的形势,已经足够让人押宝了。
毕竟,真要等到尘埃落定,再舔着脸去跪舔。
人家怎么会鸟你?
到那个时候,排着队愿意给太子做事的人,能从未央宫北阙,一直排到函谷关。
当然,义氏外戚,也不是全无缺陷和问题。
义氏外戚最大的问题和缺陷就在于,人丁单薄。
整个义氏外戚,就义纵一个男丁。
义纵要出意外,整个义氏外戚也就将彻底消散。
但这既是缺陷,同时也是优势!
只要投靠过去的,马上就会成为义氏外戚集团的骨干和核心。
很多人想到这里,顿时就心如小鹿,撞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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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端坐于龙榻之上,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两位太后和还没弄清楚情况的陈阿娇。
他环视着自己的大臣和列侯们,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扶手。
“此战之后,可以适当的淘汰一些没用的米虫了……”刘彻看着列侯勋贵们的方向在心里想着。
勋贵功臣列侯,自刘邦以来,就既是刘氏天子团结的对象,同时也是打击的对象。
团结他们,这是为了统治天下,打击他们,同样是为了统治天下,两者并不矛盾。
但,当时间走到现在。
刘彻已经越发的察觉了旧有的勋贵列侯集团,已经越来越难以跟上时代的发展了。
除了少数有上进心,愿意努力的人外。
其他人都是混吃等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中人之姿。
甚至,还有大批大批的米虫和纨绔废物充斥其中。
这些人占用了大量的资源和特权,阻碍了新生利益集团和新兴军功贵族的上进道路。
而且,他们的存在,很容易,在新生的贵族们面前树立一个坏榜样。
历史上有太多太多的人,在贫微之时,努力上进,而富贵之后,纸醉金迷,忘记初心,以至于堕落腐朽的例子。
所以,想要保持汉室政权和统治阶级的活力和健康。
就有必要给新生的贵族,上一堂教育课。
“或许可以玩玩末位淘汰……”刘彻在心里寻思着。
每隔一段时间,就清理掉几个或者十几个混吃等死的功臣勋贵,将他们打回原形。
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尝试。
这样想着,他嘴角就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诸位爱卿!”刘彻举着酒樽,站起身来。对着全场的大臣们说道:“今日,朕与诸卿,欢聚一堂。共庆骠骑大胜!借此机会,朕再与诸卿。分享一个刚刚从前线传来的捷报……”
刘彻故意拖长了声调,吊足了胃口,然后才道:“奉命自代国长城出塞绕后奇袭匈奴辎重的细柳营都尉,前将军卫驰方才发来奏报:前将军所率之细柳营大军,已成功袭占匈奴右贤王驻谒之地南池!”
“万岁!”整个大殿瞬间了!
假如说,先前骠骑大军大胜,让整个汉家君臣都扬眉吐气,将自平城之战以来的所有晦气一扫而光的话。
那么。细柳营成功占领匈奴右贤王的驻地南池这个消息,则等于在烈火中丢下一锅热油,让它的气焰和温度,瞬间膨胀无数倍。
而军方的将军们更是激动的难以自抑!
寇可往,我亦可往!
将战火烧到侵略者的老巢,让战争在匈奴人的腹地燃烧。
让他们也尝尝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战争痛苦滋味。
是汉家数十年来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