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女……”
“兄长才能胜我良多,来日未必不能出入公侯门!”
贾金旺听得也是热血。
若非是因为贾嗣的成功经验,他才不会放着故乡稳稳当当的包工头不干,变卖家产,远涉数千里,来到这与家乡隔海相望的异乡。
“对了……”贾嗣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说道:“兄长,隆虑候自长安申请了一批文吏下来,其中一人,将来将与兄长共事,一同在捕鲸船上合作……据说还是一位太学学生呢!”
“太学学生?”贾金旺一听,顿时就有了兴致了。
那可是天之骄子啊!
怎么会流落到这安东之地,甚至还要被发配到捕鲸船上为吏呢?
“据说此人是得罪了某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算是发配吧……”贾嗣耸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道:“反正,兄长将他当成一般人就得了,不要刻意结交,也不需要刻意打压,合则为友,不合则去!”
“这个省得!”贾金旺点点头,他混了这么久江湖,当然明白,上层那些破事,他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贸然想要掺一脚,无论结果如何,都是祸害。
倒不如装作不知道这个事情,如同对待常人一般对待,反而没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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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贾金旺在安东都护府衙门的一个偏房见到了那位据说是太学学生,将与自己合作的家伙。
“看上去还算俊朗……”贾金旺在心里评判:“只是好像有些太过年轻了……”
“某家贾金旺,拜见足下……”贾金旺装作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微微一礼,说道:“未知足下尊姓?”
“康凯……”那位据说是太学学生的家伙有气无力的答应了一句。
贾金旺也识趣的没有再问话。
过了一会,有人敲响房门,进来说道:“两位,请随吾来,仁川都尉徐公已在等候……”
“诺!”贾金旺与康凯连忙起身。
他们两个都清楚,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其实是楼船将军衙门的一员了。
譬如贾金旺的身份,此时在官府的记录里,就是:楼船衙门仁川都尉捕鲸使者。
而康凯的身份则是:楼船衙门仁川都尉监鲸御史。
这所谓的捕鲸使者和监鲸御史,其实也就是名堂好听而已。
就跟那些在农村里到处奔波,调查和督促百姓修葺渠道的‘护农使者’‘护粟都尉’一般,听上去高大上。
其实只是临时工,编外人员。
随时都可以无条件的清退。
拿的薪水也是按出勤率而非年薪计算。
在民间,他们这样的官吏叫斗食。
而在楼船,则称为‘遣官’。
什么叫遣官?
这是楼船衙门发明的一个新词汇。
既他们的名字虽然挂在楼船那边,但薪水却由隆虑候这样的租船者自费自理。
这是出于规避法律风险和法律义务的一种权益之计。
康凯则相对好一些。
他属于楼船衙门派驻在隆虑候的捕鲸舰队里的监军。
要监督捕鲸船队的动向,同时记录捕鲸船队的捕获和航海记录。
算是属于官吏的一员,而且每年还能拿到一百石的俸禄。
只是一百石粟米,也不过折钱五千而已。
在过去,还不及康凯一个月的零花。
只是……
他因为自己的一时无知,而被发配来此。
他很清楚,假如他不能在这边做出成绩,而且是持续的可见的成绩。
那么,长安那边,会有很多人,对他家的产业感兴趣。
一个得罪了当朝九卿的商贾之家,哪怕九卿本人都忘记了那个事情,其他人也都会打着这个招牌来找他家的麻烦。
唯一能保住家族富贵和安全的办法,就是他在这边做出成绩,震慑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官吏。
此事,是他的父母和兄弟们跪着告诉他的。
“吾儿啊,汝若不能尽快做出一番事业,吾家上下,都将因此而破灭啊……”想着父亲含泪的模样,康凯就长叹了一声。
自两个月前,那次莽撞的行为后。
他已经成长了许多了。
尤其是,当他目睹了自己被自己老师驱逐出门户,过往的同学们纷纷避之不及,就连邻居和往日的玩伴,也都对他敬而远之。
他就明白了一个血的教训: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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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季端坐在安东都护府的一处偏衙之上,低头看着自己案几上的文案。
“陈嬌这二世祖,居然玩出花样来了……”
徐季感慨一声。
他也没有想到,这陈嬌这样的纨绔子,居然能在安东做出一番事业。
现在,这位过去让长安头疼,让士民惶恐的二世祖,如今隐隐已经成为了这东北疆域的擎天一柱。
先是开发了倭奴这样的圈钱买卖,赚的盘满钵满,更因此得到了天子的的赞誉和嘉勉。
在去年,他甚至率军逼降了鲜卑王。
如今,这位大汉西北都尉隆虑候甚至有打算要将自己的治所向西迁五百里,一直迁到饶乐水附近的计划了。
甚至于,他还有钱租下了第一艘专业捕鲸船。
徐季不清楚,这隆虑候到底是怎么说动天子同意这样的计划的。
“用三千金为抵押,再以千金一年的租税……”徐季感慨一声:“真是好大的手笔!”
徐季自虑换了自己,估计没有这样的胆略。
倾家荡产,甚至举贷,只为一艘捕鲸船和一张捕鲸许可诏书。
这隆虑的决断,不可谓不果断!
不过……
谁叫人家有个好母亲跟好妹妹呢!
即使亏了,再不济,也有个兜底的。
难道天子和皇后还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小舅子被人追债甚至过着吃糠咽菜的悲催生活?
当然,他徐季也在陈嬌崛起的过程里,捞了不少好处。
如今,他虽然依然是仁川都尉,都却已经悄悄的在自己职位之前,加了一个遣官。
他现在的官职全称是楼船将军驻仁川港都尉领安东都护府楼船校尉。
整个安东的全部舰船,无论军用还是民用,都得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