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高的所有作品,再过上7o年,这些作品的总值足以让任何人的名字进入福布斯富豪排行榜,可惜的是,黄宣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搜罗他们。
不仅仅是凡高,这个时代的画家们——也许是整个时代的画家——生前很少得意,其艺术品的价格自然也变化万千,毕加索、马列维奇、亨利-卢梭,区区百年,仅仅就金钱而言,其价格增长不啻百倍,很少有什么投资能够有更高的收益了。
不过,黄宣感慨的原因与艺术家们的生活毫无干系,他只是遗憾自己没有时间去巴黎看上一看,买上几卷回家,依现在的交通条件,即便去一趟上海北京也是麻烦的紧,若非如此,原本也可以去找找齐白石,徐悲鸿,说起来,后者似乎四月份的时候方才回国,正是索取画作的上好时间。
一切都是时间惹的祸。黄宣又忍不住感慨了一番,他不能买一幅成品回家,那样会与已经存在的画作产生冲突,而若是要求某位画家为自己再画上两幅新鲜的,这似乎又非以三天时间所能完成的,甚至于想要搜罗几幅已经散佚的画作,也不能如愿。他叹了口气,放弃了这诱人的想法。
“不知这位小哥因何叹气呢?”身侧一人突然话,吓了黄宣一跳。
此刻晌午刚过,码头工人们正赤裸着上身,舞动着油亮的臂膀为晚饭打拼,一声声号子远远的传来,黄宣定定神,面前此人留着一副美髯,须黝黑,身上是上好的绸缎质料,并不算老年,但气质却显的着实苍老。
“都是些小事。”黄宣心里想,这可不是小事。他心里滴血,若是能贩运上一批巨作回去,只怕自己要一跃成为黄家三代子孙里最富裕的了,那时候想买跑车买跑车,想买游艇买游艇,喜欢玩游戏可以买个游戏公司……
眼前之人哪知道黄宣的想法,状似潇洒的捋了捋胡须,道:“小哥可是姓黄?”
“不错。”黄宣睁大眼睛,“你是?”
可惜同样的动作在一个15岁的少年身上难有他叔伯的威势,对方笑吟吟的道:“老夫周树茗。听闻澉浦近日来了一位小老板,载有粮食千石,故而前来。”
“哦?”
“不知黄老板可否匀些给敝号?”周树茗并未因为黄宣的年级而有所轻视,事实上,这个年代,有无数的军阀政客于乱世牟利,其子孙亲友更是耳目触手,黄宣的年纪正好可以有一个势力鼎盛的老子,澉浦虽是小镇,他却见过不少这般子弟。
黄宣有些拘谨的笑了笑,他还不太习惯在自己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谈生意,或者说,他还不太习惯在没有排练好的情况下表演做生意的戏码,虽然如此,他还是隐蔽的扫视了一圈码头,以免突然冲出一群彪形大汉。
码头上号子声依然,黄宣为自己的电影情节有些好笑,转回了视线保持着笑容道:“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若是斜桥米铺的关系,老夫还有些面子,黄公子无须顾虑。”周树茗的称呼一连三遍,黄宣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道:“我不是顾虑朱掌柜的,而是因为此来另有他事,不愿意麻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