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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放走了猎豹,她一掌震在树干上,榕树须轻轻颤了颤,并没有发出太大响动,然而随着她灵气渗透入树干,“兹……”,树干内如被虫蛀,生生在树心挖出一□□棺材。
差不多了,简小楼收回真气。掐了个手诀,虚晃身形,进入树干内。
她站在挖出的空隙里,像是站在棺材中,尺寸大小刚刚好。
任明朗懵了头:“楼前辈,您究竟在做什么?”
“不是与你说过了,将自己藏起来啊。”
简小楼镶嵌好肉身之后,抽魂离体,飞出树干,以神魂状态朝着花静水的方向飞驰而去,“任明朗,你太高看我了,我乃禅修,并不善斗法,正面迎战,不是乌那那的对手。”
“前辈……”她的修为,也是任明朗自己猜的。乌那那的实力有多强横,他十分清楚,眼见简小楼将自己的肉身藏起来,神魂出窍,他的感觉很不妙。
正准备说“若无把握,那便算了吧”,简小楼先他一步开了口:“而今之计,唯有剑走偏锋,赌上一把,若是输了,只能说我们不走运。”
任明朗不明白“剑走偏锋”的意思,“楼前辈”声音清脆,语气携着一丝调侃,听上去就像“走,我带你去钓鱼,天寒地冻的,钓不着你可别赖我。”
这份沉稳中透出的潇洒随意,便是身经百战也未必沉淀的出来。
“楼前辈”真是不入世的禅修么?
任明朗的疑心快要突破天际。
……
简小楼赶回之前与花静水分别的地方。
百丈以外,平地之上,仿佛有一座座看不到的叠嶂群山,迫使她每一步靠近都行的异常艰难。
这是花静水和乌那那逸出体外的威势。
威势平稳,可知两人尚未交手。
顶住压力,简小楼硬着头皮再靠近一些。
此时,乌那那和花静水两人相隔两丈左右的距离,面对面站着。
乌那那容貌娇艳,乌黑云发挽着高髻,髻上不见珠翠,只别一朵芍药。她体态丰腴,穿着类似唐朝女子,一袭水红色齐胸襦裙,饱满的双胸呼之欲出。
背着手,不见兵刃或法器,只是站着而已。
没有白灵珑威凛的气势,像个风尘女子——若是忽略她周身那些彩色亮光的话。
浓稠夜色中,那些怪异亮光忽明忽灭。
灭时死寂沉沉,亮时灿若蝶舞。
明灭的节奏,跟随着她的呼吸,亮光应是她魔元散出的气息,已经可以随着她的心念幻化出形态,且达到收放自如的境界。
再看花静水,左手托着玄色瑶琴,右手五根指头轻轻搭在琴弦上,未曾动作,也有些星星点点的符文在瑶琴上跳跃。
“仙音门大师兄,那个海妖?”对峙许久,乌那那轻启朱唇。
“乌前辈竟然知道在下,荣幸之至。”她不动手,花静水也不动手,能拖延就拖延。
乌那那娇笑道:“莫要叫我前辈,论妖身的岁数,你可比我年长多了,我该称呼你一声老前辈才是。”
花静水礼貌性的欠了欠身:“懵懂之时算不得数,静水灵智开的晚,比不得前辈天赋异禀。”
乌那那啧啧道:“妖修在道门不好混吧,得时刻绷着,紧着,谨言慎行着。人不能犯的错,你不能犯,人可以犯的错,你也不能犯。你师弟、师妹们走错了路,长辈们管这叫做成长,而你若有什么行差踏错,便是妖性难驯,包藏祸心……”
她说的都是实话,花静水沉默不语。
“哎,我们妖魔再怎样努力,这个世界总是为人族服务的,我们永远也得不到公平对待……”
“即使是人的世界,也不存在公平,所谓公平,从来只是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