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有理,丢了千年寿元,他又得偷偷哭了,我去看看他。”
“替我向他道谢。”简小楼舍不得女儿,拉着她的手嘱咐。
“恩。”夜初心慢吞吞穿好靴子,取过斗篷披上,戴上面具。
走到夜游面前时,她伸出手,贴心的拂去他肩膀上的冰渣,“爹,屋外很冷吧。”
夜游点了下头:“是很冷。”
夜初心转身又要回床上:“那算了,我还是等天亮了再去吧。”
这丫头,夜游揪住她的领子,脸上难得露出些许窘态:“你一条水生龙,怕什么冷?”
夜初心微弯唇角,促狭一笑,出门去了。
他们一行人,被天山剑阁安排在南山联排的木楼里。
夜初心自爹娘的房间里出来之后,也没真想去看望晴朗。从她举报晴朗,将晴朗逼来星域开始,便朝着坑他的路上一去不回头。
姻缘已断,不必倾注太多感情进去。
伸了个懒腰,夜初心踩着厚实的积雪向山顶走去,闲来无事,准备欣赏一下天山的日出。
岂料抵达山顶时,观景石上已有人在盘膝打坐。
夜初心当即提步转弯,准备去另一处。
观景石上打坐的男修察觉她的气息,转过头:“夜姑娘?”
夜初心驻足拱手:“华公子。”
天山剑阁弟子众多,夜初心认识的很少,但华真名头响亮,想不记着都难。毕竟是太真第一正道女修画乐蓉的儿子,又有个身为邪修的爹,父母那一段往事,被太真人津津乐道了几千年。
“姑娘是来欣赏日出的么,位置让给你。”
“不必。”夜初心摇摇头,“我去别处就好,不耽误华公子清修。”
“我哪里是清修,心情烦闷来看风景罢了。天山日出,在此地观看是最绝佳的,姑娘上来吧,我去别处,反正我在天山住了几千年,早就看腻了。”
华真微微笑着,正准备跃下观景石,夜初心足下一点,飞了上去:“既然如此,一起便是,此石宽阔,又不是容不下你我二人。”
华真愣了愣,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夜初心的心思极为细腻,明白华真为何会发愣,因为不光彩的出身,天山剑阁的弟子十分排斥他,视之为毒瘤,避之不及。
略一思量,她伸手将面具摘下,露出可怖容颜,笑着道:“前提是,华公子不觉着我煞风景。”
华真乍一见她真容,倒抽一口冷气。惊觉自己表现的过分,连忙坐下:“不不不,姑、姑娘一点、一点也不吓人!”
他结结巴巴的小模样,在夜初心看来甚是有趣,莞尔笑道:“是吗?”
笑的华真愈发紧张,手足无措:“是是,夜姑娘心灵美……”
夜初心更是忍俊不禁:“华公子剥开过我的心?怎就知道我心灵美?”
华真镇定下来,坐的端端正正,背书一样:“夜姑娘推测出天机,幽冥兽即将入侵,立刻来我天山剑阁预警,心系苍生,自然心灵美。”
而且华真已然明白她将面具摘下来的原因,小小一个细节,令他心生感动。
夜初心反掌一撑,身体微微后仰,抬头看着漫天星辰,似在感慨:“可惜男人只喜欢美人儿,心灵再美也没什么用处。”
“夜姑娘指的是世间肤浅男子。”
“在美色上,男人皆肤浅,不肤浅的一定有问题。”夜初心说出口之后,依稀想起这是晴朗曾经说过的话,微微有些失神。
“姑娘以偏概全了,外在的美丽固然为人喜爱,但内在的美好才是经久不衰。”
“说的出这番话,可见华公子尚未遇过令你动心的美色。”夜初心收敛情绪,淡淡笑着转头看她,“不然便会知道,美貌对于男子的杀伤力。”
“我……”华真再次被她的脸给恶心着了,不断告诫自己皮囊乃虚妄。
为克服障碍,证明自己与众不同,华真举目直勾勾盯着她的脸瞧。
渐渐地,他发现夜初心虽貌丑,却生了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杏子圆眼,蝶翼长睫,黑亮黑亮的眼瞳,透着不谙世事的天真。然而微笑之时,眼睛微微眯起,又散发着勾人的妩媚明艳……
华真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快速跳动,忙不迭低头。
夜初心离开房间以后,简小楼还在撩着纱帐依依不舍的往门口看。
一直到夜游走近面前,遮挡住她的视线,她才将注意力转到夜游身上一些。
“弯弯身上的诅咒怎么办?”简小楼以手掩面,“提前醒来,苦熬五百年,她的身体已是垮了,如今诅咒加深,我师父不一定斩的断,即使斩的断,她这身体……”
“总会有办法的。”夜游坐在床边,即使心境再怎样复杂,浅金的眼瞳依然清明澄澈,难辨情绪,“禅灵子十七阶斩不断,那就十九阶再斩,我会想办法延长弯弯的寿命。”
简小楼向他望过去:“有主意了么?”
夜游颔首:“已经有些初步的想法。”
他将她散在脸颊边的长发拨去耳后,“连番折腾,你先休息一下,明早画乐蓉必定会来扰你。”
“恩?”简小楼微讷,慢慢想明白了。本身她对幽冥兽就有特殊反应,如今更像个细作,前往神秘的深渊世界刺探军情,带回了第一手资料。
她满腹心事的在床里侧躺下,将外侧让给夜游。
之前夜游神魂面临崩碎时,两人同塌而眠,通常是他睡里侧,她睡外侧。仿佛里侧这个位置,写着“弱者专用”。
简小楼不会在意这些,现如今她在他面前,的确是个弱的不能再弱的弱者。
待她躺好之后,夜游脱去外袍躺下,从背后抱住她。
简小楼睁着眼睛,以为他会同自己说点什么,她没有忘记,之前他们正在争执。但夜游一言不发,呼吸均匀轻浅,只将湿热的气息熏在她耳朵上。
简小楼嗅着熟悉的体息,翻了个身,与他面对面,脑袋埋进他胸膛里:“关于你说要去异世界……”
夜游打断她:“忘记此事吧,我与素和已经达成了共识,决定顺其自然。”
简小楼仰起头,烛光柔和,将他神色映衬的格外温柔。
“我始终不理解你为何会舍我不顾冲进城去,不理解你为何会替不想干的人拼命,更不理解你们所谓的道德底线。”
夜游硬邦邦的说完,旋即无奈的长长一叹,低头吻住她缺失血色的小嘴,惩罚似的啃咬了几口,咬到临近起火才松开她,否则就变为惩罚他自己。
他和她,不是他受伤,就是她受伤,总归是没有好时候。
平复浑浊的呼吸,夜游微笑着道:“但我必须承认我做错了,不该自以阅历丰富,就将你视作孩童,霸道的插手你的成长……小楼,之前是我不对,往后我会陪着你,不会过多干涉你。”
一波糖衣炮弹炸的简小楼快要失去思考能力,却对他态度的转变毫不意外,夫妻之间不怕存在差异,只怕无人妥协。
她的个性并不强势,反观夜游骨子里极度强势,两万多年久居高位,这份强势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