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保护,到时陛下只需要登高一站,堵住那厮的话头,这人便出师无名,如果还敢反抗,只会落得众叛亲离的下场。”
“可可如果他的部下都拥戴他造反呢?”赵吉结结巴巴道“那朕处在战场当中,且不是很危险?”
白慕秋心里一黯,摇头道“陛下无须害怕,毕竟人心隔肚皮。咱们有三万兵马在手,那薛延也不过六七万,而且大多都是厢军构成,战力不如禁军的,他手下的将领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绝对不会支持。”
思虑两下,赵吉点点头,“既然小宁子敢这样说,朕就相信你。”
随即在小黄门的搀扶下去了内间换衣,白慕秋转过身,直面殿前众军士,用着十五六才有的嗓音,却说着气氛肃穆的话。
”濮王授首下一个该是薛延了众军将士听令吾皇决定亲征”
下方调走了一部分军卒后,依旧显得满满当当,闭目片刻,忽然城门方向传来马车的声音,不是一辆,而是十多辆马车,行武出身的军卒一眼就看出里面装的东西很多,而且很重,离的近一些的将士还闻到了护送兵卒身上的味道。
一股血腥的味道。
他们心里一骇,二十多辆马车里,装的都是人了吧?
果然,在马车停了以后,带头的禁军统领让人将里面东西一个个推搡出来,都是被绳子捆成一串,丢在地上让他们一个个排好队。
看着这些人穿着的是官服,眼尖的人立刻知道那是濮王在朝内的党羽,眼里的恐惧感渐浓,不由望向了帅台上那个小小的身影儿。
濮王党羽被排成了一字型跪在地上,白慕秋缓缓睁开眼睛,开口道“刚刚洒家闭上眼睛在倾听,倾听风里带来的声音,你们听出来了吗?”
良久,他又道“洒家乃是少年人,知道的也不多。你们当中或许有许多瞧我不起,也有许多人畏惧洒家,但今日风吹来的声音告诉洒家,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看看那排跪着的人,你们觉得他们是人吗?洒家觉得他们像狗!濮王家里的恶狗,欺凌幼主,助纣为虐,这样的臣,这样的王,拿来做什么?”
他视线慢慢转向那群跪着的人,“你们的主人已经把脑袋挂在了上面,作为狗!你们可有觉悟?”
“阉贼!你不得好死!”
“太祖啊你显显灵啊汉之宦官祸乱又要重演了。”
“小公公饶命”
“濮王赵武谋夺皇位,其罪且能在我们?陛下!太后!请出来为我们评评理啊!”
不知什么时候,有个官员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叫骂着,拖着被绑着的手臂,冲向帅台,冲向那个小小的身影,临到高台下,当着无数兵将的面,歇斯底里的大喊,想更近一步,却被一道铁链飞过来缠住。
“杀了他!”
话音刚落,两柄钩子从廊下飞出,嵌入琵琶骨,手持铁链那人双臂向外一撕,硬生生将那人分成了两半,滚烫的鲜血从中间喷洒,一部分落在帅台上,一部分淋在前面禁军将士的身上。
白慕秋冷冷瞧了一眼碎尸,面无表情伸出右臂高高举起,恰逢初阳升起,一排森冷的刀光出鞘,“濮王党羽”
手臂下挥,随即怒吼,“一个不留!”
排排刀光落下,血柱漫天,人头滚滚。
白慕秋深吸一口气,不再看向那边,大声道“吾皇征伐,中军为御撵,出发!”
随即,人如云,席卷而动。
第三十一章军阵
大军移动,如风吹云卷。
领了军令的指挥使已极快的速度将皇帝亲征的信息传回军营,沉积的军营顿时行动起来,一个个传令兵在各个营盘奔走传讯,一件件锃亮的甲胄、兵器代替了训练之用的刀剑戈矛,无数军卒在校场整备待命,只待一声令下,拔营出击。
武朝皇宫内,小皇帝赵吉一身戎装,金甲红披风,腰挂紫金含玉剑,虽然身小穿着有一丝不协调,甚至滑稽,但此刻军威肃穆下,一切都不那么明显了。
“此乃当年朕父皇检阅大军时穿过的,朕还没有自己的。”赵吉脸红了红说道。
白慕秋心里忍着笑意,恭维道“陛下莫要自嘲,君是天,天上常有乌云盖顶,也有晴空万里之时。如今陛下重新掌握权柄,将来迟早天威远播的。”
他不知不觉下化解了赵吉的尴尬,让小皇帝心里舒坦不少,当即把握住剑柄,雄赳赳走上六乘战车,早有禁军侍卫等待一旁,见陛下上了战车,当即抖擞精神抖了下缰绳,大喝一声“驾!”
六乘战车起程,前后手持长矛禁军宿卫营列两队随着马车前行,刀剑不封库,随时做好应对危机。而六乘战车两边是白慕秋和金九以及高断年伴随左右,一旦出了宫门,便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四周,杀了濮王一系后,又马不停蹄的赶着出征,仓促间谁也无法保证还有没有漏网之鱼,皇帝御驾亲征是白慕秋提出的,要是出了好歹来,估计他在中原是混不下去了,到时只能跑去北牙子海钓鱼。
金九提着两柄大锤前后看了下队伍,小声对身旁的高断年道“古人说的那什么无常来着?”
“世事无常。”高断年瞥眼道。
“对,对。就是这四个字。”金九把一柄锤子横放在马背上,摸了下光头,“晚上的时候还跟着濮王殿下带着兵马从这里过,结果早上一出来,全都变了。俺这脑袋都快反应不过来了,到现在俺老九的头都还是懵的,好端端的一个人,转眼脑袋就被挂旗杆上了。”
高断年不着痕迹的踢他一脚,“小声点,别让那小公公听到,这人心肠狠着呢。”
金九显然没弄明白他话里什么意思,“有多狠?俺怎么没看出来。”
“你要是看的出来,就不用在这里充当护卫了。”高断年阴着脸,悄悄看了眼另一边的小太监,继续道“从昨晚到现在的所有布局都是那小公公一手谋划的,如果我猜测的没错,那个海公公就是袭击殿下的黑衣人,那梁相其实只是被嫁祸而已,充当了濮王的出气筒。”